旁邊一扇大門猛地拉開，隔著一道防蚊蟲的紗門，屋裡傳來女人尖銳的嗓門：&ldo;神經病吧？大晚上炒什麼辣椒？都嗆著孩子了！&rdo;
這家也不甘示弱，回敬道：&ldo;公用走廊我愛幹嘛幹嘛，不想嗆著孩子你換個地方住啊？喲喲喲，忘了你們家買不起房子。&rdo;
謝淮從走廊經過，幾家正在做飯的女人紛紛投來視線，她們看得出神，鍋裡飄出糊味兒都沒發現。
謝淮問：&ldo;這些人怎麼看猴一樣？&rdo;
&ldo;因為從這裡出去的女孩不會帶這麼年輕的男朋友回來，你是第一個。&rdo;夏夏站在自己門前，猶豫，&ldo;真的要進去嗎？我後爸剛剛還想給我介紹有錢的老男人，他不會歡迎你的。&rdo;
&ldo;進啊。&rdo;謝淮無所謂地笑，&ldo;拜訪家長是基本禮貌，他不喜歡我是他的事，大不了罵我幾句，再嚴重點也不過是把我趕出去，難道還能強制我們分手嗎？有什麼不能進的，我怕他不成？&rdo;
他抱著夏夏肩膀，不屑地說：&ldo;還有什麼狗屁老男人，你不準見，再過幾年，淮哥一定比他們更有錢。&rdo;
夏夏剛要敲門，聽見裡面傳來摔東西的聲響。
魏金海嗓子沙啞，一聽就是在家跟吳麗發脾氣罵夏夏罵啞的：&ldo;她要反天了是不是？還不想給我養老，我這些年就算餵了只狗也知道給我看家給我搖搖尾巴，她除了惹我生氣還會幹什麼？&rdo;
夏夏靜靜聽著，對謝淮說：&ldo;等等吧，他們在吵架。&rdo;
&ldo;經常吵架嗎？&rdo;
&ldo;也沒有。&rdo;夏夏想了想，&ldo;我媽不跟他吵，一般都是他單方面罵人，今晚我惹他生氣了，他肯定得發上半宿脾氣。&rdo;
謝淮才上樓十分鐘，半個樓的中年婦女都知道夏夏帶男朋友回家了，一個個開門趴在自家門口張望。
夏夏不想謝淮被當成猴子觀賞，拉他進了洗漱間。
她泡好的衣服還在，挽起袖子準備把衣服洗了，謝淮摘了書包塞到她懷裡：&ldo;我洗。&rdo;
他說：&ldo;你快來例假了，別碰涼水。&rdo;
那水不是涼，是刺骨。
謝淮伸手進去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溫度，手乍一入水，沒忍住嘶了一聲。
夏夏：&ldo;還是我來吧。&rdo;
謝淮按住她：&ldo;如果我今天不來，你就這麼洗了？&rdo;
她的手剛剛在樓下凍得冷紅，現在還沒褪色，謝淮心疼地蹙眉。
夏夏點頭：&ldo;我習慣了，不覺得冷。&rdo;
謝淮沒再說話。
夏夏站在他背後，目光落在他頭頂牆壁上方小小的天窗上。
天窗從來沒人擦過，幾乎被汙垢糊死，只有一點縫隙裡透著光亮，可光也是很淺的，穿過層層灰塵落到眼裡時已經不剩多少。
穿堂風吹著吊燈吱吱呀呀在半空搖晃，夏夏看向謝淮。
她的少年一言不發，低頭認真地搓她衣服的袖口，他擰著眉頭的模樣帶著生人勿進的不耐煩，但夏夏知道他並不是因為洗衣服煩惱，他是在生氣。
‐‐氣她這麼冷的天不知道愛惜自己，還把手泡在涼水裡洗衣服。
謝淮來見她換了身新衣服，他剛洗過的白球鞋踩著臺前濕漉漉的地面，洗手檯時不時有泡沫水落下來滴到他的鞋面上。
臺子下藏汙納垢，有喝完的飲料瓶、吃完的食品包裝、還有從廁所裡不知怎麼翻出來的用過的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