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傾南躲在赫連祺身後,沒忘踮腳探頭,往自家主子望上一望,待看清他那身藍衣,不由得小嘴一扁,心頭泛酸。
又見藍色……
果然是未婚夫妻,連穿個衣服都這般有默契!
其實她這想法可冤枉死裴夜了,人家剛從小校場晨練回房,身上還穿著練武的衣裝,就聽裴寶打趣般說起小家丁前來認錯交贓之事,微詫之際,便有人來報,說是晴朗居人去樓空,那夷陵皇子和手下都不見了,再一查問,有丫鬟說曾看到夷陵皇子和小家丁在飛鶴園門口說話,兩件事情聯絡起來,不難得出結論,這個易小五大概又惹麻煩了。
於是乎,裴寶破天荒地看見他家主子面帶無奈,一邊嘆氣一邊召集七星衛往外走,幹嘛去?自然是去找那大麻煩和小麻煩!
以七星衛的追蹤本事,也沒花什麼功夫,就找到了這大小麻煩的第一個露面之所,那就是赫連祺把沈文軒拉下馬車的街口,就近找幾個店家攤販一問,說是之前沈二少捱了打,回沈府搬救兵去了,說是要去醉月樓堵截報仇,再一問那打人者的衣著樣貌,不是赫連祺卻又是誰?還有人補充,打人者還帶著個跟班,是個俊俏的小少年,這下可好,大小麻煩一併找到。
等到七星衛們找到自家主子,把打探到的種種細節一股腦彙報了,裴夜沉著俊臉,二話沒說,扭頭就往那事發之地走。
年紀不大,膽子倒不小,跟人逛青樓呢……
“姐夫救我!快救我!”沈文軒聽說是裴夜到了,精神大振,張口叫起來。想他堂堂沈二少,老是這麼被人拎著後領,頭暈眼花不說,顏面大失,以後可怎麼在這上京城裡混呢?
“文軒,少得胡言!”沈晴衣朝他嬌叱一句,一時俏臉微紅,含羞帶嗔,朝著迎面而來的裴夜微微點頭,輕聲道,“小弟無知,教裴將軍見笑了。”
見她雖顯窘迫,卻仍一副落落大方的姿態,裴夜面色稍緩,應道:“沈小姐客氣。”
這對上京城裡最富盛名的未婚夫妻在街頭對面而立,溫言細語,便宛如明珠美玉相映成輝,直把在場眾人看得心曠神怡,嘖嘖讚歎,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易傾南跟旁人一樣,也是看得出神,她視力較常人更好,將裴夜臉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自然沒放過他眸底那絲似有似無的溫柔,以及唇邊那抹一掠而過的淡笑。
突然間心涼了半截,垂著頭沒精打采站著,聽得赫連祺嘀咕一聲:“就沒見過這麼相敬如賓的小兩口……”隨即話音一頓,哈哈笑道,“裴夜你來得正好,剛剛我和沈小姐開了玩笑,沈小姐心高氣傲沒看上我,我也不強求,你們蒼漢不是有句話叫做朋友妻不可欺嗎,你的媳婦兒還是你領走吧,我只向你討要個小家丁便也罷了。”想著剛剛那小家丁揮舞著木棒衝過來的情景,便是忍俊不禁,一群烏合之眾而已,他就是再喝十倍的酒都對付得了,可小家丁這種拼命維護的姿態,卻讓他笑過之後心底一暖,有小小的感動。
嗯,這個小傢伙還不錯,他要了!
“小家丁?”裴夜挑了挑眉,面露不解,“是誰?”
赫連祺暗罵一宣告知故問,明明人就在他身邊,他才不信對方會沒看到,笑了一笑,一隻手將易傾南拽上前來,往裴夜面前一推,道:“就是他,易小五。”
易傾南還沉浸在先前的思緒當中,尚未回神,忽聽得在叫自己的名字,愕然抬頭:“啊?”
對上裴美人那雙烏沉漆黑的眼,眼底如古井無瀾,看不出一絲情緒,回想起赫連祺早先的那句話,她突然反應過來,趕緊否認:“將軍,不是的,我其實……”
“姐夫!”沈文軒又叫了一聲,打斷她的解釋之辭,“這個人搶了我的馬車,還打了我,快救我啊!”他實在想不通,這位未來姐夫既然來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