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楊嬤嬤眼底的怒意,她也沒忽略過去,不是說那楊春明被撞破了頭成了白痴嗎,而且其身上還有另外的傷,陸大慶雖然沒說那傷是在何處,但她分明記得,自己那一腳乃是用盡全力,足以讓他爆蛋!
這心思一轉一收間,易傾南已經明白了自己現時的處境,被秘密召進清波園問話,顯然是一場鴻門宴。
鄭直素來對自己不滿,楊嬤嬤因為養子傷殘之事也對自己懷恨在心,再加上她身處戲班的舊事,砍斷旗杆的前科,被人猥褻的新案,隨便哪個在老夫人耳邊吹個風,提個醒,便造成她這會兒站在堂下聽憑處置的困境。
不過這只是跳樑小醜的一時蹦躂,這屋裡可是老夫人在做主,她就不信了,堂堂將軍府的女主人,會沒點基本的鑑別能力,分不清是非黑白來!
“叫你跪下,你還愣著做什麼!”楊嬤嬤上前一步,厲聲再喝。
易傾南已經看清形勢,她自認也不是什麼英雄好漢錚錚鐵骨,此時敵強我弱,沒必要逞能,再說了,那不是別人,是裴美人的孃親,跪就跪,也沒到讓自己無法忍受的地步。
如此一想,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還故意做出一副惶然不安的姿態,俯下身子,聲音發顫:“易,易小五見過老夫人!”
裴老夫人應了一聲,饒有興趣道:“你就是易小五?臺上扮老虎的那個,如今在府裡當差?”
易傾南聽得一喜,老夫人居然記得自己,好事!忙垂頭答道:“回老夫人,小人正是。”
靜默了一會,裴老夫人平聲道:“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易傾南依言抬頭,眸光往上面幾人臉上一掠而過,便又似膽怯低下頭去,只一眼,她看清了幾人各異的神態,老夫人似詫似嗔,柳嬤嬤冷眼旁觀,楊嬤嬤暗藏忿恨。
她沒有猜錯,那楊嬤嬤果然是挾怨而來,接下來可要小心應對了,不過自己行得正站得直,沒做虧心事,也不怕鬼敲門!
“這模樣,倒真是長得俊俏,就跟個姑娘似的,也難怪……”裴老夫人端詳半晌,話沒說完,只是悠悠嘆了口氣。
那楊嬤嬤聽得有點急了,扯下她那繡滿花蔓的深藍衣袖,口中低低做聲:“老夫人!”
裴老夫人點點頭,也沒喚易傾南起身,而是任其繼續跪著,略想了一下,沉聲道:“易小五,那晚柴房發生的事情,我下來也聽了底下人的彙報,大致情形也清楚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易傾南心裡快速跳了幾下,底下人?那會是誰呢?
幾名在場的夥伴已經被下令封了口,便不會是他們,也不會是將軍主子,難道是七星衛?貌似也不太可能。可就算她當時昏過去了,神智缺失之前還是有印象的,現場除了這幾人之外,再沒別人了,另外的人根本不知實情,如果要彙報,那極有可能是道聽途說,甚至是添油加醋,胡說一通!
可她現在並不知道這彙報之人是誰,更不知道彙報的具體內容,便不能貿然否定,如此只會惹得老夫人的反感,於事無補,只能隨機應變,一步一步來。
易傾南將自己置身於對方的角度,一邊是自己的親信,一邊是個毫不挨邊的小家丁,親疏有別,任誰都會選擇相信自己人,這個時候她最好就是避開鋒芒,不予過問,息事寧人,反正將軍主子已經給她報過仇了,她別的也沒什麼損失,就是被那色狼壓了一下,摸了幾把,就當是遇到了瘋狗,自認倒黴了。
主意打定,便一臉無措道:“都怪小人不好,明明前一晚幫將軍身邊的侍衛大哥在大廚房做了吃的,卻忘了稟告周管事和鄭大管家,從而引出一場誤會,對大管家將小人關押在柴房反省思過這件事,小人不敢有任何意見,也確實是在柴房裡反省來著,至於後來有人開鎖進來,小人迷迷糊糊睡著了,也不知道是何人,想必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