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道謝的話想都不用想,張口就來,可把那容澤禮逗得滿臉笑容,暗暗點頭,這個小丫頭挺有意思,跟那裴小子動靜相宜,倒也般配。
如此想著,心思愈發堅定,在寧彥辰面前便更是嘴巴閉緊,不予洩露半分。
易傾南這一走開,屋裡就只剩下寧彥辰和容澤禮兩人,寧彥辰清了清嗓子,低聲道:“容太醫,其實我皇兄他也有苦衷——”
容澤禮搖頭笑道:“都過去的事了,王爺也不必再提了罷。”說罷自是坐回原位,拿起桌上的醫書,旁若無人翻閱起來。
寧彥辰見他態度冷淡,頗有逐客之意,暗歎一聲,想來他因為去年被貶辭官之事對皇上心存不滿,連同自己都不待見了。
正覺尷尬,忽見一名青衫男子拿著藥方進來,走到容澤禮跟前輕聲詢問,兩人在藥方上指指點點,低聲說了幾句,那男子便是點點頭,轉身出門。
沒一會,外間算盤聲起,噼裡啪啦撥得飛快,那男子高聲報道:“醫資藥費,總共是紋銀二十兩!”
易傾南站在門口,聽得目瞪口呆,二十兩銀子,就是賣了她也還不起啊,看來以後遠遠見了這王爺得繞著路走!
轉念一想,不對啊,那看門的家丁都說這醫館價格公道,童叟無欺……這叫童叟無欺?見人就欺還差不多!
見寧彥辰不疑有他,徑直走去櫃檯,摸出錢袋付賬,她便朝容澤禮看去,沒料到對方卻是向她促狹眨眼。
易傾南微怔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原來是這老太醫跟那王爺不對盤,在敲他竹槓呢。
哈哈,那親王府裡有的是錢,好一個冤大頭,不敲白不敲!
易傾南也跟著眨眨眼,還嫌不夠,又朝對方翹起大拇指,重重比劃幾下。
容澤禮被她的動作逗得撲哧一聲笑出來,怕被人察覺,趕緊低頭下去,目光投注在醫書上,寧彥辰聽得背後細微異響,詫異轉過頭來,只見那一老一少一個靜靜坐著,一個直直站著,不由叫道:“易小五,你還傻站著做什麼,還不過來拿你的藥!”
“來了來了!”易傾南吐吐舌頭,快步過去。
那醫館夥計早把她的藥裝好了,總共是三個藥包,再加上一隻白色瓷瓶,一邊遞給她,一邊講著具體用法,大概是覺著收錢收得多,有點不好意思,這用法也就講得特別詳細,末了容澤禮又補上一句:“千萬記住了,老夫這藥膏一早一晚都得抹,否則日後脖子上留道疤,可別來找老夫哭鼻子!”
易傾南忙點頭稱是,寧彥辰在旁聽得笑道:“男子漢留個疤算什麼,裴夜身上傷疤那麼多,容太醫你也沒這麼用心呢。”
容澤禮輕哼一聲,想要分辨兩句,看他一眼,又自忍住。
寧彥辰對他這陰陽怪氣的脾性已經有所領悟,也沒在意,只對易傾南道:“走吧,正好本王今兒閒著沒事,就跟你一塊兒回去,到你主子那兒蹭頓午飯吃吃。”
易傾南撇撇嘴,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專門逮著飯點往人家府裡鑽,三天兩頭來將軍府蹭吃蹭喝,據說還有過幾次蹭睡的記錄,這王爺,對她那將軍主子實在是黏得太緊了些,不會是有什麼特別的癖好吧?
不過拿人手軟,即便心底再是如何,表面上卻也不會顯露半分,而是一副畢恭畢敬的神情,退後一步道:“王爺請。”
寧彥辰嗯了一聲,轉頭與容澤禮拱了拱手,也無多話,大步出門,易傾南見他出去,偷笑一下,也朝容澤禮躬身行了個禮,拎著藥包屁顛屁顛跟上那大債主。
兩人就近走了後門,那開門的家丁一見是親王駕到,驚得眼睛都直了,要知道以寧彥辰的身份,哪次不是侍衛隨從簇擁著走正門,按照禮數還得裴大將軍親自去迎,只不過這兩人交情不一般,免了而已,可也不該走那供下人進出的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