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是濕的,手掌甫一放在她的肩上,她外面披著的大袖衫就濕了。隔著一層溫熱濕潤的布料,她感覺到他的雙手熨燙著她的肌膚。她甚至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她後悔了。但外面有人,這個時候她要是突然反悔,將他推開,這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她不看他了,她閉上了眼睛。
在黑暗的環境裡她只感覺到他的氣息在迅速地靠近,並且將她包圍。他靠得很近,她就是看不見她也知道,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他呼吸的時候,撲在她臉上的溫熱氣息。他在這個時候居然說話,離得太近,連他說話時呼吸的聲音她都聽見了。他壓低聲音,話語中似乎有撫慰的意味,他說:&ldo;別怕……我不碰上去。&rdo;
話畢,他輕柔地將他的額頭貼上了她的,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滑到了她的脖子後面,他輕輕地將她扣住。他的額頭和她的緊緊貼著,他的鼻尖時不時碰上她的,呼吸時互相交錯的氣息讓本來心知肚明這只是一場戲的兩人都難免有些意亂情迷。他靠得實在是太近了,周圍驟然升高的溫度和體內忽然加快的心跳都讓嶽知否有些糊塗。這種隔著一層薄紗的溫存比直接的虛假親熱更加撩人。恍惚之間,她彷彿看見白維揚睜開了眼。他慧黠的雙眼眯了起來,就像每次他要耍賴的時候一樣,他勾了勾嘴角,半眯著眼,說道:&ldo;我剛剛說的話你就當沒聽見好了。我改變主意了。我反悔了。&rdo;
然後他的嘴唇便貼上了自己的。
嶽知否感覺自己的呼吸在那一瞬間猝然停止。她猛地睜開了眼,雙手貼在白維揚胸膛上,竭盡全力把他給推開了。她的臉色甚至煞白,站定在原地緩了兩口氣,她才恢復了過來。然後整張臉又都紅成了三月裡盛放的桃花。
白維揚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貼著她的額頭,悄眼看著外面,就等著步子宣走開。結果忽然嶽知否就把他推開了。而步子宣還站在外面,不曾離開。嶽知否推開白維揚的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嶽知否一直沉默著。雖說掩飾謊言重要,但他到底比較關心她現在的狀況。他扶住她的肩膀,問道:&ldo;怎麼了?&rdo;嶽知否抬頭望著他,聲音細如蚊蚋:&ldo;你……剛剛做什麼了?&rdo;
白維揚:&ldo;我……做什麼了?&rdo;
她沉默,然後抬起頭來,看著他,神情又恢復了平靜。她問:&ldo;他走了麼?&rdo;指的自然是步子宣。
白維揚:&ldo;沒有啊。&rdo;
嶽知否凝視著他,認真地向他道歉:&ldo;對不起,是我錯了。&rdo;沒等白維揚反應過來,她又說道:&ldo;繼續。&rdo;
然後她咬了咬牙,忽然就往他撲了過去。
白維揚剛準備回話,嘴唇就被她的給封住了。她幾乎是撞上去的,白維揚被她一撞,牙齒磕在嘴唇上,頓時嘴裡鮮血直流。嶽知否卻好像根本不在意他滿嘴的血腥味,她彷彿是要補償剛才自己的過錯,她雙手環在他的脖子後面,將他扣緊,然後毫無留情地肆意親吻他。她的動作青澀又粗魯,白維揚從來不知道被一個姑娘親吻可以這麼痛。他掙扎著抓住她吻的間隙,斷斷續續說道:&ldo;嶽知否……鬆手……走開……不是,不是這樣的……&rdo;嶽知否沉浸在自己的角色裡,根本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也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吻有多殘暴。
白維揚深吸一口氣,把放在她腦後的手移上前來,捏住她的下巴,硬生生把她的臉掰開了。她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