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姚淇清已經向茶房結了酒賬。
邵穀人遂即向二人囑咐道:“你二人且去四下暗暗通知五行幫兄弟,準備重振幫業,我即刻動身,前往高郵湖,救老父出險。”
又向雲夢二人說:“二位前輩和那位仁兄貴務在身,不敢請助,邵穀人與三位相逢,還望後日不吝指點。”
雲中道人急忙向前說道:“邵大俠有所不知,你那仇家,泰半可能正與貧道等意欲尋求之人,有些關係。”
遂即指出一隻被削的耳朵,將二十五年前洞庭湖的一段往事說了出來。
依蕭貴祥所說,那“水底青蛟”聶廷虎很可能與海南幫苗光宗有些關係。
因為二十五年前苗光宗曾相助過漁人幫一臂之力,可能此番又已勾結一起,對付五行幫,是以說出邵穀人所尋仇家,很可能與苗光宗有些關係。
邵穀人聽得雲中一番話,急忙躬身下拜,感謝二十五年前相助老父之恩,眼光之中並露出了無限欽敬之意。
當下也不再客氣,別過蕭貴祥,舒白炎二人,齊往高郵湖星夜趕去。
有話即長,無話即短,一日已經來到高郵縣府,四人看看天色已晚,隨即覓了一家叫“知客棧”的旅店住下。
邵穀人雖然是老父身陷圍圃,也總是奔波半月,疲倦已極。
尤其是那輕功較弱的姚淇清,半月以來,跟著三位高手,星夜賓士,苦不堪言,虧他為人忠厚,未曾言語。
是夜,新月如鉤,張掛天際,大地上月光朦朧,情調優美之極。
邵穀人不知為什麼,床榻之上,輾轉反側,難以入寐,闊別一十二載的老父音容,一直在他心中幌動。
他離家跟隨長生老人遠去阿爾泰山的時候,父親方屆中年,十二年後,恐怕已垂垂老也了吧!
父親以老邁之年,拋妻別子,甘願置身虎潭虎穴,其高風亮節,對部屬的耿耿忠懷,卻又使邵穀人多了一番感慨。
老母弱妹,思念父兄,依門悵望,又該是何等悽楚蒼涼……。
邵穀人不覺萬千思緒別愁,如海浪滔天,齊湧心頭……他感覺到,不管怎麼樣,再也難以入夢了!
霍然一股新穎的念頭興起,他想:“何不趁此良佳月色探一探賊穴——高郵湖呢!”
遂即穿上一身夜行衣靠,輕輕出得房來,猛提丹氣,輕飄自如地騰身屋上,辨明方向,展開凌空虛渡似的絕頂輕功,幾個起落,便已出得高郵縣府城。
西望湖山,莽莽蕩蕩,煙波飄渺,一片無涯,秋風起處,湖面上起了鱗鱗波光,人立湖 岸,胸襟不覺豁然開朗。
遠遠地湖面上,一片冥滅燈火,不住閃爍。
除了淺淺的浪頭,拍擊著湖岸之外,夜是悄悄地靜了!
自己的水上功夫不行,岸邊野舟橫斜,無人前來擺渡,邵穀人躑躅在岸邊,望著那片閃爍的燈火,暗自猜想:
“那裡恐怕就是鬼什麼‘水底青蛟’聶廷虎的巢穴吧!但是雲天惆帳、無舟可渡,空喚奈何!”
“如果………我有江湖傳說的‘踏波履萍’的功夫多麼好!”
不覺失口“唉!”的一聲嘆了口長氣。
語音方落,驀然一條飛影,自不遠之處掠過,跟著瞧見黑影,竟自踏著淺淺的水波,往那燈火之處,如履平地一般,飛快而去。
邵穀人內心一檁,心忖:“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想不到真有會這‘踏波履萍’功夫的人哩!”
繼而一想,又不覺怒從心起,那往燈光踏波而去的人,可不正是我的仇人或是他的爪牙嗎?
想至此處,內心激動異常,恨不得追將上去,把他抓將回來,來個手起鞭落,把他碎屍萬段,方消心頭之恨!
遂即衝口叫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