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奴閉目聆聽,心中盡是得一知音的喜悅,平生出伯牙遇子期的感覺。
好琴,就當與知音同享才是。
“是《玉青案》。。。。。。”
只是幾個音階,冷香奴就聽出蕭巧哥彈的是《玉青案》的詞牌。
正準備細聽,蕭巧哥的琴音卻乍然而止。
冷香奴凝眉,“怎麼不彈了?”
蕭巧哥看著古琴,不捨地搖頭,“這琴太貴重了,彈壞了,怕是要把香姑娘心疼死的。”
這把琴確實太好了,好到蕭巧哥都有些不捨得碰。
當然,還有另外一層原因,一時忘形起手就是《玉青案》。
那首《玉青案。夕元》是唐哥哥送給她的,她不捨得給外人聽了去。
冷香奴一笑,卻是抬頭看向唐奕,“若不是唐公子提前堵了香奴的嘴,這琴本就打算贈於“公子”的。只是彈奏,又有何不可?”
唐奕一滯,隨之輕輕搖頭,“姑娘這推詞可是有些牽強,你若真送,我一定不攔。”
冷香奴毫不示弱一挑眉頭,“此話當真?”一副真要送琴的架勢。
“別別別!!”蕭巧哥急忙擺手。“怎可奪姑娘所愛,萬萬使不得。”
唐奕則道:“無妨,給你,你就拿著。”
。。。。。。
三人之間你來我往,倒不像爭吵。而是。。。。。。
蘇小軾終於不淡定了,特麼唐子浩,你還有沒有點人性!?怎麼是個女人都往身邊劃拉?看冷香奴那作派,把琴送給蕭巧哥是假的,順帶附贈一個小娘子倒像是真的。
“咳咳!!”蘇軾故意使勁兒清了清嗓子。他覺得,該做點什麼了。
“香奴姑娘,可否請文房筆墨一用?”
三人一怔,唐奕順勢收了聲,蕭巧哥也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那張古琴。
冷香奴抿然一笑,也只得把蕭巧哥放回坐位。
“公子,這是有佳句偶得?”
蘇子瞻暗道,不得不行啊,不得,一會兒就沒我什麼事兒了。
“時才聞香奴與英臺兩曲,心有所悟,卻有偶得。”
冷香奴聞聲,給徐媽媽使了個眼色,去取文房四寶了。
筆墨可不是偶爾會用,而是青樓必備,來的客人要是不留下點什麼,都不好意思再來。所以,連墨都是研好的,隨時備用。
待筆墨上來,蘇軾略一沉吟,落筆生輝,一首宋詞便逐漸展現在眾人面前。
“乙未中秋,歡飲達旦,昌黎迷詩二度聞世,吾幸睹千古奇觀於凝香。。。。。。”
“軾好音,然不專曲,只知縱論古今琴詩者,獨《聽穎師彈琴》最善。”
“今聞二曲,感之,賦詞以敬香奴賜曲。”
。。。。。。
這是詞頭,而非正文。一般文人寫詩填詞都會有此詞頭,意在寫明白,這首詞是怎麼來的,寫給誰的。
而這幾句寫的已經再明白不過,是送給冷香奴的。
曾鞏等人這時也靠了過來,不得不說,在填詞做賦、寫文章上面,他們有一個算一個,誰也比不過這個才十八的倒黴孩子。
冷香奴也忍不住好奇,探頭過來,只見紙上躍然一首絕世好詞!!
“暱暱兒女語,燈火夜微明。”
“恩怨爾汝來去,彈指淚和聲。”
“忽變軒昂勇士,一鼓填然作氣,千里不留行。回首暮雲遠,飛絮攪青冥。”
“眾禽裡,真綵鳳,獨不鳴。躋攀寸步千險,一落百尋輕。煩子指間風雨,置我腸中冰炭,起坐不能平。”
“推手從歸去,無淚與君傾。”
。。。。。
王韶差點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