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餘開始吧。」
話音一落,燈光下的人從一臉的天真純然突然雙眸空洞的望著前方,手漸漸鬆開,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手中滑落。
霍啟愣了下,他頭一次看她試鏡,他翻開劇本,這一幕應該是外出歸來的白翎發現家裡人被一些打著「名門正道」旗號的人給滅了。
她腳往前踏了步,忽然的雙腳無力,跪在地上,一手按在了地上,垂著頭。
白翎開始黑化,可真正難的在後頭,男主出現的時候。
導演坐好,只見蘇餘又漸漸踉蹌站起,臉上的稚氣瞬間退下,眼眶發紅,冷冷的,氣息不平,在瘋的邊緣,一手伸出想要佩劍,身後好像有人按住她的肩膀,她轉頭,眸中閃過絲困惑,似乎是不解。
夏元皺眉:「停!」
蘇餘沒停,這種時候導演喊停才是停。
蘇餘歪了下腦袋,那點困惑漸漸化為更深的恨意:「你讓我冷靜?不要被控制?」
蘇餘一劍刺了過去,冷冷的,居高臨下的望著前方的人。
「導演,不對吧?」夏元火氣微重。
「沒有不對。」蘇餘演完這一幕,對上夏元,「真正壓垮白翎的最後一根稻草,是男主的阻止。」
導演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為什麼?」
業內人對蘇餘的評價就是,感情細膩,能發現不少人發現不了的盲點。
「如果我男朋友在我家人被滅後,首先想的是天下蒼生,我只會覺得孤立無援,而不是猶豫不決,不能取捨。」
要是霍秦這麼幹,蘇餘覺得自己大概會打死他。
那邊霍秦看到那套紅色首飾,給黎特助遞了個眼神。
黎特助:「……」
曲導繼續問道:「《天塹》講的是大愛與小愛的取捨。」
言下之意,她這樣會不會太小家子氣。
蘇餘漂亮眼眸一抬:「那關白翎什麼事?她從來都只是想跟父母愛人平平淡淡的活著,對她來說,身邊的人即是全世界。」
曲導點了下頭,正打算抽一段,一旁編劇突然插話道:「那我下面隨機抽一段。」
他皺了下眉看過去。
編劇:「白翎未遇男主前,跟家人吃飯一段。」
導演一聽,翻了翻劇本,一旁夏元也跟著翻,蘇餘皺了下眉,劇本沒寫這段。
編劇:「有問題?」
蘇餘:「沒。」
一旁工作人員給她端了把椅子,蘇餘坐下,她端著碗,一點一點吃著,垂眸模樣,乖巧安靜,歲月靜好,吃完,她衝著空氣笑了下,然後斜靠了過去,像只慵懶的小貓,找母貓依偎。
導演也知道編劇在為難人,不過他是真好奇:「我以為你好歹會給爹孃夾個菜,畢竟他們那麼疼你。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這樣表達家庭和睦,其樂融融的幸福感,結果你從頭自己吃到尾。你這樣做的理由。」
蘇餘抬眸:「因為她的父母為了守護她,甘願被發配到邊緣地帶。白翎雖小,也明白自己身體特殊之處,她向來懂事,肯定明白自己吃的好,她的父母才能真正安心。夫婦要的只是女兒平安。」
「她不去夾菜,不過是不讓父母再去廢心神想著怎麼讓她多吃點。」
導演好奇著:「劇本似乎並沒有寫到?」
「她要是個只是個什麼都看不懂的人,她後期黑化也只會橫衝直撞,不會細膩的玩佈局。」
「所以,我只是覺得從來沒什麼美好,所有美好都是白家人努力維持的,白家夫婦在努力讓女兒過的好,白翎在努力讓他們知道她過的好。她是純良,而不是不諳世事。」
導演眼睛亮了下。
霍啟望著蘇餘,沉默許久,這麼一對比,蘇暖那就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