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光晴朗。
陳明河邀折幼君去外頭的宮後苑賞花,折幼君婉言推拒。
“為什麼不去,說不定能遇到陛下呢。”
陳明河興致盎然,如紫晶葡萄一樣瑩潤的眼睛忽閃忽閃,好奇追問。
折幼君笑意柔婉:“我膽小怕生,準備好好練習殿選那日要表演的才藝,以致不出錯。
“要是能中選留在宮中,有的是時間賞花看景…若是不成,也就只能回家了,念著這些花反而容易心亂。”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和姚妹妹已商量好了,那……你就慢慢練習吧,我走了。”
陳明河聽到折幼君不願去,有些失落,但看她的理由滴水不漏,亦沒有強求。
折幼君等人離開,攏了攏頭髮,呷了口清茶,通通嗓子,似笑非笑。
上輩子陳明河可沒有邀請她一塊兒去賞花。
宮後苑裡頭的繁花景緻,對她來說,實也不新鮮。
“敏茹,叫幾個人,把我帶的鳳首箜篌拿來吧。”
“是,小姐。”
前世因著姚雪瑩的緣故,折幼君對於京都貴女的印象不好,陳明河沒邀她,她便乾脆沒去。
也幸好沒去,今日的宮後苑,可是好一番熱鬧。
姚雪瑩意外落水,被五王爺所救,立馬被皇上打包進了送給五王爺的妃子大禮包中,成為了一名側妃。
其實依著姚雪瑩的身份,做正妃也未嘗不可,不過皇上對於這個弟弟是真的“好”,怎麼捨得讓他只娶走一個大麻煩。
正妃選了從一品督察院右督御史家的女兒阮璇璣,恰是此次入宮參選裡家世地位最高的姑娘。
見敏茹去拿箜篌,扉出默默在旁添茶,添好茶後,妥帖地問:
“小主會的這樂器倒有些稀奇,奴只聽過琵琶、古琴、古箏什麼的。箜篌…宮中好像很少有人會”。
“‘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便是《孔雀東南飛》裡的詞…百年前都還很興盛。”
折幼君道:“如今確實沒其他樂器有名…旁的我也會,選它是為更能在陛下心中留下個印象,不與旁人一樣。它有好幾種,我跟我姑姑學會的只有這一種……”
鳳首箜篌,有項如軫,龍身鳳形,連翻窈窕,纓以金彩,絡以翠藻,以鳳首為飾而得名。
折家數朝屹立不倒,而今混得雖不是在京裡,但要論底蘊,比起一些本朝興起的京都新貴之家,還是要高上幾籌。
“原來如此,小主好心思。”
“才藝…其實也不重要,不過能讓皇帝看出我的認真‘情誼’罷了。”折幼君心中暗道。
她目前很清楚,皇帝為什麼會選她。
一方面是容貌,另一方面便是因為她是外地的官家女,父兄並沒有什麼勢力,甚至因為以前靠近三皇子的緣故,蒙上了一層汙點,必須也只能忠於皇帝。
上輩子和皇帝單獨相處時,他很少提起讓自己彈箜篌給他聽。
更多的,還是單刀直入,歡愉完就走。
箜篌,呵,宮宴表演的時候才用的上。
不到一個時辰,陳明河衣襟裙衫微亂,忽帶著丫鬟宮女,神色慌張的推門回來。
一進屋,她便捂著心口,倚著門戶,雪白的頸項與額頭出了一層薄汗,臉上的粉黛遮掩不住面上與嘴唇的慘白,頭上的蝴蝶釵搖搖欲墜。
“怎麼了,出去賞花弄成了這副模樣。”
精神上,許久未碰箜篌,但身體記憶仍在的折幼君鬆開了手中還算嫻熟的箜篌,站起身來走過去,充愣地問。
“唔…嗚…姚妹妹…掉到水裡了。”
“啊,沒事吧。”折幼君一臉憂心:“救上來沒有,是不小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