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變遷的第一陣爆發和變化無常。從死亡的控制下向新生命遷移,按它奇異的輪迴,仍是死亡向死亡的遷移,令人惶惑的抗爭。但只需一秒鐘,畫這樣的弧線,從一種狀態進入另一種,從死亡的鉗制到新生的解放。在這一瞬間,他是疑惑的王國,在新創造之中唱歌。
鳥兒沒有退縮。他不沉湎於他的死,和已死的同類。沒有死亡,已死的早已埋葬了他們的死。他被拋入兩個世界的隙罅中,雖然驚恐,卻還是高舉起翅膀,發現自己充滿了生命的慾望。
我們被舉起,被丟入嶄新的開始。在心底,泉源在湧動,激勵著我們前行。誰能阻撓到來的生命衝動呢?它從陌生地來,降臨在我們身上,我們應該小心越過那從天堂吹來的恍惚的、清新的風,巡視,就像做著從死到生無理性遷徙的鳥兒一樣。
於曉丹 譯
我讚美這大自然。。。。。。。
阿.德.繆塞
阿爾弗雷德.德.繆塞(1810一1857),法國詩人。主要作品有長詩《羅拉》等。
我讚美這如此平靜的大自然;我看見那些星星從被破壞的天體上悄悄地落下。世人啊,在這如此墜入永恆的黑夜,彼此再也不記得的無盡的星球中間,你們想起誰呢?
你們說,這世界多麼小?在這麼多太陽中間,這照亮世界的太陽是多麼不起眼的沙粒!而我,我對你們說:宇宙是多麼小!這猶如綴滿金線的破衣服一般被拋入宇宙一角的微不足道的一群旋轉不止的星星與太陽.在空際是多麼渺小的沙粒!你們竟認為你們的世界有個上帝,你們竟從你們的汙泥中尋找最虔誠的信徒,你們從你們不可感知的模子上獲得他,你們又把他變成一個與你們相似的上帝,你們到底是誰呀?你們由於他才有了善與惡、重力與迎力,你們到底是誰呀?
那裡,在無限的黑夜的另一角,在離你們幾十億裡的地方,某個生存在別種統治下的小世界的人們同樣在某盞搖曳的燈下激動不已.在那個世界裡,沒有善也沒有惡,沒有重也沒有力;他們有別樣的感覺;他們透過不同於你們呆滯的目光與顫抖的雙手的方法抓住他們周圍的一切。這裡,那裡,到處,宇宙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巧妙的手段,這些手段全都存在於無限中,全都像你們一樣有一次或兩次來生的生活必需品。可能做到的一切都做到了:與物質相結合的所有生活方式都從混沌中解脫出來;假如促使它們產生的上帝某個早晨在上面吹氣的話,他只會注意虛無,以便促使同樣數目的創造從虛無中出現與再現。張秋紅 譯
一個樹木的家庭
朱.列那爾
朱爾.列那爾(l864一l910),法國作家。主要作品有《胡蘿蔔須》、《海蟑螂》等。
我是在穿過了一片被陽光烤炙的平原之後遇見他們的。
他們不喜歡聲音,沒有住到路邊。他們居住在未開墾的田野,靠著一泓只有鳥兒才知道的清泉。
從遠處望去,樹林似乎是不能進入的。但當我靠近,樹幹和樹幹漸漸鬆開。他們謹慎地歡迎我。我可以休息、乘涼,但我猜測,他們正監視著我,並不放心。
他們生活在家庭裡,年紀最大的住在中間,而那些小傢伙,有些還剛剛長出第一批葉子,則差不多遍地皆是,從不分離。
他們的死亡是緩慢的,他們讓死去的樹也站立著,直至朽落而變成塵埃。
他們用長長的枝條相互撫摸,像盲人憑此確信他們全都在那裡,如果風氣喘吁吁要將他們連根拔起,他們的手臂就憤怒揮動。但是,在他們之間,卻沒有任何爭吵。他們只是和睦地低語。
我感到這才應是我真正的家。我很快會忘掉另一個家的。這些樹木會逐漸逐漸接納我,而為了配受這個光榮,我學習應該懂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