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嘔吐物，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秦渝上下看了他一遍，嘴角緊緊地抿著，柯庭雲看不見，秦渝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湧，一口氣衝到了腦子裡，在太陽穴裡突突直跳。漲的他眼睛發紅，手腳都在發抖。
柯庭雲明白這是他發火的前兆。
他連招呼都沒來的及打，連忙推著秦渝走到倉庫拐角。他問秦渝：&ldo;你怎麼來了？&rdo;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啞的厲害，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秦渝先默不作聲地拉著他去沖了沖臉上的灰。等對方磨磨蹭蹭的洗完了，他才說：&ldo;傷口疼嗎？&rdo;聲音還在抖，秦渝掐了自己一下，才鎮定了一些。
柯庭雲搖頭：&ldo;早不疼了。&rdo;其實還有一點，但他看秦渝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覺得現在不是一個撒嬌的好時候，就沒有說。
秦渝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已經結疤了。柯庭雲被他摸得有點癢，又不敢動，就翻著黑眼珠問他：&ldo;你不生氣吧？&rdo;
秦渝笑了下。他覺得這句問話簡直莫名其妙，他的朋友在受苦，而他像個傻瓜一樣，非但沒有發覺沒有幫上忙，反而還被問生氣不生氣。秦渝想，我有什麼資格生氣，又有什麼立場生氣？柯庭雲去老師傅那領錢，秦渝看著他的身影，拳頭握的緊緊的，指骨透過薄薄的面板凸出來，他猜想自己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很猙獰的，幸好柯庭雲沒有回過頭來，否則會被嚇一跳。
晚上回柯家的時候是秦渝騎車把他送回去的。
柯庭雲太累了，在藥店吃過飯的時候就已經睜不開眼了。連續一個多星期的密集行程讓他疲憊不堪，柯庭雲自己想想，都覺得不知道是什麼讓他支撐了下來。現在秦渝知道了，他不用再瞞著秦渝，就好像心裡終於踏實了，那口一直吊著的氣也吁了出來，他一下子就覺得累了。
秦勉看著柯庭雲吃飯時在抖的手，都覺得心疼：&ldo;別回去了吧，就在二樓睡。&rdo;
柯庭雲拒絕了。上次他在秦渝家呆了一晚，回去後柯父就大發雷霆，因為他頭上有傷，柯父才沒有又動手。他不想回去，但更不想讓柯父借題發揮，不能不回去。
秦渝騎著車，柯庭雲坐在後座上。路上要經過西庫，那裡風涼，秦渝擔心柯庭雲睡著了著涼，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話。
柯庭雲嗯嗯的應著，聲音越來越低，頭也靠到了秦渝的後背上。
秦渝扭頭看了看他，有意加快了車速。帶著腥味的風撲面而來，他弓著背喊柯庭雲：&ldo;你摟著我。&rdo;
柯庭雲的手就從他後面繞過來，環在秦渝的腰間。秦渝摸了一把，有點涼，心裡後悔沒有多給他帶件衣服：&ldo;你別睡啊，繞過前面那條路就到家了。&rdo;
無人應答。
秦渝就摩挲著柯庭雲的手臂，不讓他睡覺：&ldo;你看看右邊。&rdo;柯庭雲迷瞪著望過去，右邊壩下就是水庫，波光粼粼的，在月光的照耀下像灑了一層銀光。
&ldo;下次我再帶你來釣魚。&rdo;
柯庭雲&ldo;嗯&rdo;了一聲，這一聲鼻音有點重，柯庭雲自己也聽出來了，他覺得不好意思，把腦袋正面埋在了秦渝的後背。
秦渝僵了一下，顯然是察覺到了後面的濡濕。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這一聲嘆氣被風吹著，悠悠蕩蕩地飄到柯庭雲的耳朵裡，柯庭雲就忽然想起來了自己第一次見到謝鑫一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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