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彩君看她願意吃東西了,眼底裡還是現出了幾分欣慰:“你給我吃飽喝好,打扮利落了,明天上午就去阮氏企業下面蹲守,阿東以前多疼你,你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媽!”柔善美沙啞的聲音,慘白的面龐,讓她如今看上去,慘不忍睹。
“別喊我媽,挽不回阿東的心,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柔彩君的狠話,讓柔善美眼眶一澀,眼淚順勢落了下來。
“媽,阿東已經不要我了,你不能也不要我!”她委屈無比,覺得自己如同墮入了一個萬丈深淵之中,漆黑一片,不停的下落,寒風在耳邊呼嘯,辣的她身子生疼生疼,整個人好似要被撕裂了一樣,想高聲呼喊,一張開嘴,卻灌入大口大口涼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委屈,就是吃了黃連,卻無處傾述的苦。
柔彩君看著柔善美一副要死不活可憐巴巴的模樣,忽的站起了身,發狠的把陶瓷碗一把擲在地上,尖銳的陶瓷碎片落了一地,裡頭金黃色的雞湯撒的到處都是,在燈光下泛著一層金色的油光,刺的人眼睛疼。
“你給我滾出去,眼不見心不煩,看到你這樣,我就噁心,不就是個男人們,搶回來不就得了,孬種,滾!”柔彩君邊說著,邊把柔善美往門口拖。
母女兩都光著腳,尖銳的陶瓷碎片紮了兩人一腳。
柔善美尖叫著,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一樣踮著腳點瘋喊著,柔彩君卻臉眉頭都沒有眨一下,死拖活拽的把她拖到門口。
殷紅的濃稠的血,從沙發邊上拖曳到門口,血紅一條,觸目驚心。
柔善美被趕出來了,似乎是為了斷她的後路,逼她去找阮向東求援,柔彩君甚至連一身換洗的衣服,一張坐車的鈔票也沒有給她,只是把她婚禮上那雙水晶鞋給她扔了出來。
“給老孃滾,沒有領阿東上門,你也別回來。”
柔彩君是做到決絕了,那種刺心椎骨的決絕。
漆黑的夜,拉著延綿的幕布,濱江花園的小區花壇邊,柔善美已經沒了眼淚,只如同木偶一般拔出腳底的陶瓷碎片,用沾了血汙的手清理好自己的狼藉黑髮,然後穿上水晶鞋,昂起頭路,讓自己如同驕傲的公主一樣,漫步出了濱江小區。
小區外,早有蹲守的狗仔,柔善美並不躲避,而是大方上前,對著其中一箇中年男人伸出手,笑靨如花:“我讓你拍,讓你寫,隨便拍,隨便寫,但請你借我五十塊錢可以嗎?”
那個男人顯然一愣,也有點被嚇到,以為柔善美精神出了問題。
倒是邊上一個年輕男的,馬上從褲兜裡掏出一百塊,送到柔善美手裡:“給你!不用還我。”
邊說著,邊關掉了相機電源,笑的很友好。
“如果不夠,可以給我打電話,這是我號碼,私人號碼,不用擔心,不是工作號碼。”
送過來的不是一張生硬的名片,而是他特地撕了一張小紙,再從襯衣口袋裡掏出鋼筆現場寫的。
他的字跡很乾淨,和他的笑容一樣,沒有嘲笑,沒有八卦,也沒有探究。
在這樣的夜裡,如此的笑容,讓她忽然覺得,黑暗的世界總還有一份色彩。
*
麗都富人區,瑪格麗特小區。
“向東,你想吃什麼,我出去買。”一抹嬌俏的身影,如同花蝴蝶一樣遊走在廚房和客廳之間,手上戴著一次性手套,圍著圍裙,清理的面龐上,是掩不住的幸福之色。
客廳沙發上,阮向東放下手裡的檔案,轉頭:“又做壞了?我猜猜,這次是焦了,還是沒熟?”
那寵溺的笑容,做冥想之態的戲弄,無不透露著她對這個女人的寵愛。
“討厭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人家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