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言語之間滿是自信,憑他跟在少帥身邊徵戰的經歷來看,苟團長實在不足為懼。少帥的屋子裡頭掛著一張地圖,上頭勾勾畫畫有許多假想敵。
陸司令沒死的時候,已經把閨女許給了封西雲,少帥仍舊沒有把陸司令從假想敵的位置移下來,操心陸司令會不會把說出去的話咽回去,帶兵打過來。
少帥的地圖上可沒標過苟團長,因著苟團長那點兵力,實在是不足為懼。
聽了軍官的解釋,陸沅君跳動的右眼皮仍舊沒有停歇,她死死的看著視野中模糊的人影,統一顏色的軍裝將他們交織連線在一處,分不清個體。
望山跑死馬,陸沅君在朝陽初升的時候就看見了苟團長的隊伍,可到了晌午烈日當空的時候,模糊成了一片的人影好似仍舊停留在原來的位置,並沒有向前挪移多少。
倒是從隊伍之中分出了一隊騎兵來,在午飯過後兩個鐘頭,清晰的出現在瞭望遠鏡裡。
軍官本想讓司機帶著陸沅君去南春坊的租界裡躲一躲,誰知道陸沅君把訊息送給了李勛來之後,一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也站在百年前就建造好的城牆上,和忙碌著架槍炮計程車兵們站在一處。
&ldo;禿頭,黃牙,那是苟團長?&rdo;
陸沅君看著望遠鏡裡處出現的人,騎在馬上昂首挺胸,耀武揚威,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不由得就和報紙上描述的苟團長聯絡在了一起。
軍官安頓完了手底下的兵,也拿著望遠鏡觀測起來。
&ldo;對,就是他!&rdo;
苟團長人如其名,是個狗仗人勢的東西,模樣也長得不怎麼地。不過有一點,對於苟團長這樣抽菸土的人,他似乎身子要比別人結實一些,不僅沒有瘦成皮包骨,還很是臃腫。
肚子將軍裝在腹部的扣子頂起,彷彿只要他身下的馬跑到快一些,釦子便要裹不住贅肉,和衣裳分離了。
&ldo;他們怎麼還敢靠近?&rdo;
陸沅君的問題不少,耳邊架槍的聲音不斷,苟團長就不怕捱了槍子兒?
&ldo;射程不夠,我手底下的神槍手,也只能在百米里保證射中,再遠了不成。&rdo;
城門樓子上也不能架炮,苟團長可以說是有恃無恐,根本無需畏懼。
陸沅君撇撇嘴,望遠鏡裡的人影越來越清晰,她瞧見跟在苟團長身邊的,還有一個人很是扎眼。
東洋布做的新軍裝,苟團長手底下的人手一套,齊刷刷的精神的很。
但騎馬跟在苟團長身邊兒這個人呢,瞧動作有些滯緩,並沒有小夥子們的敏捷。騎馬的姿勢看起來彆扭的很,非要找個詞來形容的話,幾乎就是笨拙。
他雖然和苟團長並駕齊驅,卻也十分勉強,不一會兒就會被甩到後頭。每次被甩到後頭呢,他又會兩腿夾緊馬腹,或是用鞭子在馬背上抽一下。
憋著口氣一樣不甘人後,非得追上來不可。
&ldo;晉地人走西口,去口外謀生。苟團長口外人,說是給歸化新城的旗人放馬的,皇帝一下臺,旗人就不行了。這位苟團長就革了旗人的命,把旗人的馬匹和銀錢搶了,自己拉了隊伍。&rdo;
軍官給陸沅君介紹著這位苟團長,事實上如果仔細看的話,苟團長的眉眼跟漢人長得似乎有些許不同。
顴骨高,兩眼的間距也更寬,眉毛的顏色淡的很,臉圓圓的沒有多少稜角。恐怕口外出生的苟團長身上有些草原上的血液,不是個純粹的漢人。
&ldo;飛機,騎兵,他手底下就著兩樣拿得出手。&rdo;
能以一個團在陸司令和封西雲之間苟延殘喘,苟團長也有殺手鐧。
不過軍官挪移瞭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