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帥看著沒那麼黑,不過當司令和元帥的,少有心不黑的。
然而商會的掌櫃和經理們等了兩三個月,愣是沒有人上門。包括運城在被苟團長轟炸之後,不少房屋損毀,連市政樓都爛了,也沒人來找他們捐錢。
真他孃的奇了怪。
眼下陸沅君親自來了,錦繡布莊的掌櫃一方面提心弔膽,不曉得她親自上陣,打算讓自己出多少血。可另一方面又把心放進了肚子裡,總算是等到他們來了。
捐錢比搶錢好吧?
加上今天的報紙錦繡布莊的掌櫃也看了,封西雲在東湖關小勝東洋人,真長志氣。如果是半個月前,陸沅君來找他捐錢的話,掌櫃的或許還會覺得心疼,錢打了水漂的感覺可不好受。
今天嘛,起碼捐出去給封西雲打勝仗,心裡頭也來的舒坦。
想到這裡,掌櫃的坐在了椅子上,朝著小夥計擺擺手。
&ldo;去把帳本拿來。&rdo;
&ldo;掌櫃的?&rdo;
夥計擠眉弄眼,拿帳本幹什麼啊?
陸沅君這天半黑不黑的時候敲門,十有八九,是不懷好心的吧。您吧帳本拿出來幹什麼?不是自討苦吃麼?
&ldo;去拿!&rdo;
掌櫃的瞪大眼睛,咋?還使喚不動你了?
夥計去拿帳本的功夫,掌櫃的親手給陸沅君倒茶。運城這個地方,不給客人上茶就是不歡迎,禮數上說不過去。
&ldo;太太,我不騙你,這些日子生意不好。&rdo;
把茶杯推了過去,掌櫃的言外之意是,就算要我捐錢,您也別獅子大開口,要的沒影兒了去。
陸沅君沒有接茶杯,目光在鋪子裡頭轉悠了起來。
&ldo;我想看看,您這兒的貨。&rdo;
視線鎖定在了貨架上頭,一匹一匹,花色各異的布料上頭。
掌櫃的有些意外,難不成陸沅君不想要錢?想要貨?
前不久也有當兵的來找他,說要多少布匹做新的軍衣。一來掌櫃的怕賣出去拿不著錢,二來庫房裡沒有存著那麼多。
他都跟當兵的說清楚了,難不成是陸沅君不信?親自來問了?
&ldo;太太……&rdo;
掌櫃的從椅子上起來,緩緩的走到了櫃檯後頭。一邊從架子上頭拿布匹下來,一邊琢磨著該怎麼解釋。
黑色,靛青的棉布,顏色鮮亮的印花布。
櫃檯上不一會兒就擺滿了布匹,然而即便是同樣的花色,黑也黑的不同,靛青亦是有淺有濃。
陸沅君伸手去摸,肉眼可見的差距,在上手撫摸之後更加清晰。
&ldo;這布有點薄啊。&rdo;
陸沅君用手指搓捻了一下布料,又把手掌墊在了下頭,肉色從布料下方透了出來。
&ldo;能賣的動麼?&rdo;
掌櫃的歪了歪脖子,苦笑一聲。
&ldo;這是我鋪子裡賣的最好的。&rdo;
這布是薄,但賣的便宜啊。老百姓嘛,沒錢還想穿新衣裳,扯一塊花布回去就能做新衣裳。別的布料倒是好倒是厚,價格卻有這個的好幾倍。
陸司令的閨女或許可以在冀北大學裡頭教書,生意場上的東西可是真的不懂呀。
&ldo;太太您看,這塊布是厚,廠子八成都要開不下去了。&rdo;
質量上去了,穿好幾年都壞不了,怎麼換新衣裳呢?還是這種綃的,薄的布料賣的好。
又能穿新鮮,又便宜,頂多穿一季,洗壞了也不心疼,正好新花色也上來了。
掌櫃的給陸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