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還疼嗎?&rdo;
手上的力氣不敢大了,封西雲動作緩慢又輕柔。
一旁攤子裡的小姑娘,盯著花匣裡被封西雲放回去的那一朵絹花。臭男人,讓你來,讓你來,這下好了。
讓你來我少賣一支花,不對。
小姑娘的眼神暗了暗,要不是封西雲攔著沒讓她從攤子裡出去,就憑凳子上這位小姐的發量,半個匣子裡的絹花她都能給這位小姐編到頭髮裡去。
你看看現在,才編了一支絨花,小姐就沒有繼續挑選的心思了。
小姑娘在心裡嘀咕著,都怨他。
&ldo;算了,就要這一個吧。&rdo;
不出小姑娘所料,凳子上的陸沅君推開了封西雲的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問了價錢以後,把手伸進了挎包裡,拿了錢遞給了看攤子的小姑娘。別說繼續在攤子裡挑選,甚至沒有了往市集裡走的意願。
&ldo;回吧,明兒可是十五八月節。&rdo;
陸沅君轉身就走,一年到頭拋開除夕,也就是這八月節來的最為當緊了。
平時都能在外頭晃悠,晚了回家挨頓罵就成,今兒要是回的晚了,陸夫人肯定要上手了。
陸夫人手上比封西雲還沒個輕重,被親娘往後背上一拍,陸沅君都能咳嗽出聲來。腰上若被她掐一下,淤青要兩三天才能好。
陸沅君要是喊疼了,陸夫人就更氣了。因著她這樣對陸司令做了一輩子,也沒聽過陸大頭叫一聲。
陸夫人覺得是閨女太嬌氣,殊不知是陸司令皮糙肉厚。挨過槍子兒的人,給老婆掐一下當撓癢癢了。
&ldo;我得走。&rdo;
沅君沒有親爹的本事,腳下的速度加快。走到街口以後,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上車以後,她發現封西雲沒有跟上來。一手立起,按在玻璃上,陸沅君向外頭張望著。
封西雲這才從市集裡出來,手裡頭還捧著那一盒絨布的鳳冠。託盤裡似紅艷艷的著了一團火,燒的又兇又旺。
繞到車子的另一邊,封西雲也坐了上來。
脫下外頭的衣裳,封西雲小心翼翼的把鳳冠罩了起來。老丈人還在喪期,他雖是沅君的未婚夫,可也是半個女婿,半個陸家人。
沅君得穿素淨的衣裳,自己也不能把鳳冠這樣的大紅帶在身上。
&ldo;我怕他們給賣了!&rdo;
一個月要擺三次花集,初四十四二十四,一年就是三十六次。老丈人死了才不到半年,等到喪期過了可以成親的時候,少說還能擺九十幾回。
若是這鳳冠被別人在這段時間裡買了去怎麼辦呢?他可不敢冒這個險。今天碰上了就是緣分,錯過了就得後悔。
於是封少帥當機立斷,把鳳冠買了過來。
只是有些奇怪,那守攤子的小姑娘,一開始不給他好臉色。見他要掏錢了,才終於會笑了。又是先生好眼光,又是先生好福氣的。
把疑惑甩到了身後,封西雲謹慎的把託盤放在了自己的膝頭,在腦海里勾勒著,若是沅君戴上這鳳冠該是什麼模樣。
紅絨的鳳冠,肯定會襯的沅君更加膚如雪白。
眼底墨色的深潭變得澄澈透明起來,坐在前頭的司機回頭望了一眼,就曉得少帥今日心情不錯。
事實上,少帥和陸家小姐在一起的時候,心情就沒有差過。
司機也給老帥開過車,曉得這是封家男人的通病。老帥打了天大的敗仗,半塊地盤都被別人搶去了。但上車把小姑娘往懷裡一帶,那就跟自己打贏了一樣,樂呵呵的能瞅見牙豁子。
少帥比起他那父親來說,已經穩重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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