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夫人擼起了一邊的袖子:&ldo;院子裡還沒有幫廚,陸小姐要是不嫌棄,我就給您做些徽州的菜嘗嘗?&rdo;
不是曾夫人吹,徽州的家常菜,也比運城飯莊裡的精緻。
&ldo;不了,我還有事。&rdo;
陸沅君拒絕了曾夫人的好意,拖著封西雲從院子裡走了出去。
李勛來還想說什麼,見兩位都留給了自己一個背影,便退了下來。
&ldo;他們不吃,我吃。&rdo;
因著李勛來奪了親爹的位子,運城各大飯莊都收到了上一位李市長的叮囑,誰家也不肯招待他吃飯。
自己家裡呢,李勛來剛出現在飯桌上,氣氛就沉悶的不行,喝粥都燙嗓子。路邊的攤子倒是不介意李市長來吃飯,可李市長自己介意,留在曾家吃飯是個不錯的提議。
&ldo;吃過再回去吧。&rdo;
上了車後封西雲拍了拍司機的背倚,車頭拐了個彎,沒有往陸家的方向開。
好不容易能見到沅君,她一進了陸宅的門,又是許多天見不著,封西雲可不想放她回去。
然而說是吃一頓飯,吃完了以後,封西雲又帶著陸沅君上自己的兵營裡頭轉悠了。沅君治下的運城井井有條,他手底下的兵同樣也是如此。
兵營在城外紮寨,天擦擦黑了,兩人還沒回來。
陸夫人大概是不走運,今日一整天還是輸個不停。手都快洗禿嚕皮了,依舊沒把風頭從李市長的續弦夫人手裡頭轉過來。
氣哼哼的打到一半,就推了牌九回家去了。
送陸夫人回家的汽車停在大門外頭,下車的時候,陸夫人的餘光裡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早年陸司令乾的是刺殺大員的營生,陸夫人也跟著十分敏感警惕。
先是裝作不經意的撇過頭,然後出奇不意領著家裡的人的沖了過去。
然而逮住的人讓陸夫人吃了一驚,花白的頭髮,開始顯露溝壑的臉,手上全是燒傷和燙傷,幾乎沒有一塊好皮。
&ldo;嫂子。&rdo;
被抓到的人如是說到。
陸夫人聽見聲音,撇撇嘴,慢悠悠的開口。
&ldo;撒手吧。&rdo;
陸宅的人聽見了夫人的吩咐,把老頭子放開了。
&ldo;沅君她爹死的時候,也沒見你來呀。&rdo;
陸夫人陰陽怪氣,雙臂環在了胸前,那一聲嫂子讓她更不高興了。
&ldo;咱兩家可是十幾年沒來往過了,什麼風兒把您吳先生給吹來了?&rdo;
陸夫人明白,自己的男人和封大帥也好,和吳先生黃住持也罷,不是一路人。事畢以後散夥分家是不能避免的事情。
可陸司令並沒有對不起吳先生的地方,他要辦學校,陸大頭還不是自己熱臉貼上去,又送錢又送東西的。
就算你們幾個之間有天大的隔閡,人都死了,也不至於不露面吧。
封大帥不說了,死了,在下頭等著陸司令呢。黃住持也不說了,人家都出家是方外之人,前塵往事都放下了。
唯獨吳校長,又沒死又沒出家,黃包車半個鐘頭都用不了,怎麼就不能來送一送我家大頭呢?
陸夫人想起這回事就不樂意,以前壓在心裡頭,也沒跟沅君抱怨。可今天見到了吳校長,心裡那份彆扭就壓不住了。
吳校長一輩子沒怎麼低過頭,雖是書生,可報紙上都說他有錚錚鐵骨。
陸大頭誠然一身的毛病,夜裡夢回年輕時那段日子,看見陸司令的時候,吳校長仍然頭疼。不過那天弔唁沒來,他自己也後悔了。
當時想的是運城暗潮湧動,若他去了弔唁,那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