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小廝一個月只領兩個大洋的薪資,也能瞧出手把巾上的鐲子價值不菲。
&ldo;給班主送去。&rdo;
陸沅君頭一回來戲園子捧戲子,不知道怎麼玩也能猜出來,既然要捧,就得用真東西。
她倒是對臺上的花旦沒有別的心思,這個舉動不過是為了回答霍克寧的那句問題,願不願意運城落在這樣的團長身上。
陸司令閨女的意思擺明瞭,不樂意。
霍克寧見此鬆了一口氣,撿了盤子裡的一顆蜜餞兒扔到了嘴裡,嚼了幾口,囫圇著。
&ldo;幸好幸好,不然我也要像那猶太人一樣變賣家產了。&rdo;
猶太人可以在風雨欲來的時候變賣地產脫身,霍克寧卻不行。一來要注意家族的名聲,二來賣房子是破方,從運道上來說對她不好。
三來最為重要,運城的產業是她親手打下來的江山,讓霍克寧捨去做不到。東山再起說的容易,做起來就難了。
故而陸沅君的舉動給了霍克寧留下來的希望,只求陸小姐能和陸司令一樣,有幾分手段。
戲園子裡的小廝捧著陸沅君的鐲子,既想要快點兒到班主那裡,又不敢真的走快了。萬一鐲子摔在地上,他就是賠了全家老小的命也不夠的。
陸沅君和霍克寧這裡眉來眼去的,封西雲不樂意了,他頭一回沖陸沅君黑了臉。
封家老帥捧過許多戲子,封西雲知道在這個時候往後臺送東西意味著什麼。好歹陸沅君也和自己有婚約的,怎麼能當著他的面捧戲子呢。
說出氣叫人笑話不說,自己的心都寒了。
封西雲雙手按著桌子,腳上一用力,椅子被推到了後頭。他猛的起身,快步朝著捧著鐲子的小廝,往後臺追了過去。
陸沅君自然察覺到了不對,伸出去拽封西雲的手落了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
怏怏的收回手後,陸沅君勾起嘴角壞笑了一聲。人無完人,陸沅君自詡正直,但偶爾也有壞心思。
比如現在,她就想了個陰損的招數,想要給樓上包廂裡的所謂團座一個下馬威。
但陸沅君才說了一半,樓上包廂裡便傳來了熱鬧的動靜,戲臺上的琴聲鑼聲都蓋不住。
&ldo;他孃的!誰跟老子搶人!&rdo;
包廂的窗戶被一隻手大力推了一把,又拋下了幾錠銀子。銀錠子不是前朝的那種,而是洋人帶來的,四四方方純度很高。
銀錠子這次沒有砸中那個新角兒,砸在了戲臺子上,咚的一聲巨響,把戲園子裡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緊接著音樂聽到別人勸他,可包廂裡的人怒火衝天,根本不聽解釋。用力的踢踹開桌椅後,撞開了包廂的門。
虎背熊腰的站在樓上,一首扶著欄杆向下張望。從屋裡頭追出了戲班的一位管事,想要勸說他,反被他按在了欄杆上。
戲園子裡的人半邊身子懸空,被這位團長按著,只要他一撒手就會從樓上摔下來,嚇得腿肚子打顫。
&ldo;誰跟我搶人?&rdo;
團長凶神惡煞的問。
戲班的管事這會兒命打緊,幾乎就是在團長問話的同時,指向了戲臺前雅座上的陸沅君。
劉團長反手將管事摔在了牆上,怒火中燒,連跑帶蹦的下了樓。他從腰間的槍套裡取下槍,單手拿著對準了陸沅君,一路罵罵咧咧。
&ldo;你爹都死了,還跟老子在這裡擺什麼司令小姐的譜?&rdo;
劉團長偏過頭往側面吐了一口,停身在陸沅君她們的桌旁,槍口直指陸小姐的胸口。
&ldo;要不是你歲數大了,不合胃口,老子連你一起日。&rdo;
開始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