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當然就打了。
不等蘇景再說什麼,金光中的話鋒一轉,又回到了原題:“我知你桀驁不馴。但今日一戰就算你打贏了。將來你又如何收場。星滿天、無漏淵如何會放過你。我這西天一脈就更不用說了……隨我去吧,做個和尚,大不了不持戒。也不用太聽話,偶爾能聽聽話就成了。”
第二次,佛祖再露招攬之意,且條件寬鬆得很,‘我問即絕對’,從來說一不二的佛祖居然又來問了蘇景一遍。
再開口時,蘇景的神情、聲音皆告平靜,沒了先前的跳脫輕鬆,但也算不上沉重肅穆,安靜的人安靜的說:“佛告阿難:吾涅盤後,法欲滅時,五逆濁世,魔道興盛……魔作沙門,壞亂吾道,著俗衣裳,樂好袈裟,五色之服,飲酒噉肉,殺生貪味。無有慈心,更相憎嫉。”
蘇景唸誦了一段經文,他竟然對著佛祖唸經。
《佛說法盡滅經》
佛家講述佛法盡滅時世界怎樣的經文。
蘇景沒有過專門的佛家修行,但他好歹有羅漢金身,對佛家經傳瞭解得不少,以前影子和尚在鬼袍,閒聊時候也給蘇景講過經文。
唸完經,稍停頓,蘇景又把剛說過的一段重複了遍,不是大段詠念,只挑出其中一句,聲音依舊安靜,語氣沒有絲毫加重:“魔作沙門,壞亂吾道,著俗衣裳,樂好袈裟,五色之服,飲酒噉肉,殺生貪味。”
佛說,末法時候,佛家真義淪落後,寺廟之中仍會有僧侶,剃光頭、燙香疤、熟讀佛經侍奉佛像,但他們只是表面上的和尚,其實為魔。
打著佛法的旗號、曲解經書的真義,以‘善’為名追求私利益;以‘戒’為由排除異己……
第三次,蘇景對著西方金光再重複‘佛說法盡滅經’中的一段,這次只有四個字,最最關鍵的那四字:“魔作沙門。”
魔在佛門內!
本指魔比丘,指的那些披著僧侶外表借佛法謀私作亂的魔。但蘇景一句一句,都是穩穩望住金光來說。金光即為佛祖。蘇景望著佛祖說:魔作沙門。
所以蘇景口中那個魔,指得又何止是比丘。
金光懸浮西方,靜寂了片刻忽然放聲大笑:“你竟然還會念經?念得竟然還挺好聽。好聽!好聽!可惜你就要死了,不知以後是不是還會有人對我說:魔作沙門!’”
大笑聲中,金光消散而去——蘇景引經,無論夾雜經文內還是單獨提出來,接連三遍‘魔作沙門’都足以說明其意。至此談無可談,蘇景與這個西天依舊是:生死相見!
佛祖來時無人知曉,佛祖去刻、當金光泯滅一刻,本被拉長的時間陡地回覆了正常。九劍破碎片片銀光花瓣、生殺二將咆哮出口聲中飽蘊痛苦、長明大士的面色從興奮突兀變作驚懼……
星滿天生殺二將施展銀花法寶,本為困殺寶人兒的兩枚驕陽,但此刻花瓣直接被摧毀兩成有餘,銀光法陣的圍困之勢立刻被攻破!
開啟缺口之後,離山九劍與百里驕陽上強光暴散,幾乎就在同個瞬間,百里驕陽籠罩蘇景,九柄神劍回到蘇景身邊。
來不及一鼓作氣擊潰生殺二將的銀花,蘇景那邊岌岌可危,他還在以望死眼對抗巨佛的猛攻,而頭戴綠葉的佛陀身後,尚有巨碩天陽、煉骨妖風與幢幢天星轟滅,諸般攻勢將至。
將至、未至。
一線堪堪,半剎而已……
驕陽歸、九劍歸!
蘇景與百里驕陽融身一處,九柄神劍逆襲反擊。
一直在守、在躲,堅持到現在,終於強開望死眼喚出小光明頂九劍,迎來了反攻!來自離山弟子與金烏一脈的反攻,蘇景就憑著自己,鬥戰諸方神魔!
百里驕陽之內,傳出寶人兒一聲叱吒:“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