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彩虹,七色排列、虹如拱橋,那麼小卻那麼精緻,自賀餘的眉心起、沒入他的髮髻。
見狀蘇景先是發愣,片刻、突然,本已收起的淚水,就那麼一下子衝出眼窩!
本已開始邁步向外走去的十花判、李德平、花青花也全都重新站住,面色皆做驚詫。。。。。。
“是。。。是幾品?”蘇景咬著牙、卻壓不住身體的顫抖、聲音的顫抖!
“二品。”十花判回答,他的語氣沉著,但那兩個字的‘調子’卻說不出的古怪,詫異有之、釋然有之、擔心與驚疑亦有之。
“二品。。。委屈。。。委屈了我師兄。。。委屈了。。。”說到這裡,蘇景終於再也說不下去,哇的一聲大哭出聲,真真正正、嚎啕大哭!
塵霄生不識得那一道小小彩虹是何意味,可蘇景在幽冥做了好一陣子一品官,有關判官的事情早都瞭解得七七八八,如此明顯的‘異狀’哪會不識得:官袍擇主!
幽冥界、陰陽司,一萬三千七百判官整。
判官從何而來?袍子自己選。
每有合適做判官的遊魂出現,判官袍自有感應,會將一道靈訊傳於封天都總衙,司中自有官員依著靈訊指引趕去地方,核實身份後將那道遊魂引往總衙,做認真培養,成才後隨時準備上任;遊魂被選中時,自身也會顯出一道彩虹徵兆。。。。。。蘇景當真不曾想到的,賀餘師兄會被選為判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威風堂堂二品大判!
可若再換個角度去想?
他曾任離山刑堂長老;他曾仗劍匡護天地;他為乾坤氣運亦然踏碎仙途,他若不能做判官,陽間萬萬生靈還有那個夠資格做判官;
那場浩劫時,乾坤靈犀閃現,為一座座毀滅的大陣接下反噬巨力,保住了陣中修家的性命,陰陽兩界本就相輔相成,陽間有靈犀,陰世又怎麼可能混沌無情,那個為‘道’生又為‘道’死之人來到了陰間,此間又怎麼可能虧待於他。
不讓他做判官,袍子不答應,天也不答應。
蘇景大哭,心中複雜情緒終得徹底宣洩,除了心疼、除了欣喜、除了愧疚,還有委屈——五百年修行不算短,但放於修行世界,他才不過是個少年;放於壽命更加漫長的幽冥天地,蘇景只是個孩子:
就是這個少年、這個孩子,要在為帶走師兄與陰陽司拼命、白白便宜墨巨靈可能會殃及乾坤如此大事上做出抉擇,他怎能不怕啊!不想禍害世界、更不能丟下師兄不理、混賬判官們偏就死都不放人。。。直至此刻,事情終於有了緩和餘地,不用再兩難無需再堅持。。。委屈、委屈、天大委屈。
原來前輩口中那句‘仙途崎嶇’,指得遠不止修行的危險、天劫的可怕,還有一道又一道直問本心、絕難兩全的選擇,一次選擇,何異一重殺心劫!
修行,殺心。
所幸、萬幸,輪迴並非無情物,陰司不是冷漠地!
蘇景嚎啕大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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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九章 芙蓉塔,古時例
三尸比著蘇景哭得更傷心,都已摔倒在地,捂胸錘心,嘶啞嚎啕。
戚東來也和蘇景同行,這回他沒再‘惹人憎厭’,邁步來到塵霄生身旁:“塵先生勸一勸蘇景吧,”
毫無意外的,塵霄生被這虯鬚大漢的聲音驚了一下子,但那驚詫只一閃而過,搖了搖頭,平靜道:“不可勸。”
戚東來不解:“怎麼說?”
比起蘇景,戚東來的見識遠勝,可是比起塵霄生,對修行的所知所解,戚東來和坐井觀天的青蛙也不見得有什麼區別。。。。。。
“師弟最喜歡的說一句話,攀那一階一階,看那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