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領悟的是‘真我唯一’,這個境界要審視是自己;‘獨獨之我’看得卻是世界,人在天地中、心懸乾坤外。旁觀者清,今日此時開始,蘇景就是天地乾坤的‘旁觀者’了。不用想也能曉得,這對他以後的悟道、修行會有何其重大的助力。
。。。。。。
長嗥、開花、三個呼吸,歸於正常後蘇景望向尤朗崢,微笑:“大人,誰贏?”
三尸齊刷刷轉頭望向大判。
“七個時辰又過十一粒沙,你輸了。”尤朗崢用手指了指沙漏,花開那一刻,沙漏就凝固不動了。
蘇景輸了,輸了十一粒沙子。
赤目跑上前舉起沙漏,才省下一兩銀子就讓他笑得手舞足蹈,對蘇景大笑道:“十一粒沙!”
蘇景也笑,微笑、歡笑、直到最後開心大笑,又哪能不笑呢,這一步邁得如此遠、這一階蹬得那麼高,開心得不能自已。。。。。。笑過一陣,蘇景身形一晃來到大判身邊,雙手作禮正要說什麼,卻在毫無徵兆裡,忽然一口鮮血噴出,剛剛才煉成的強壯身體一下子癱軟倒下。
沒人能不吃驚,距離蘇景最近的顧小君急忙搶上,在他倒地前就將他抱在懷中:“怎了?”
面若金紙、呼吸紊亂,鮮血涓涓從口中不斷湧出,蘇景說不出話來,連那雙一貫清透的眸子都告沉黯,很快便混沌了。
‘他的血是香甜的,好像蘭花’,明知不合時宜,顧小君心中還是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扶著蘇景坐好,顧小君素手按於蘇景脈門,一道真元探入,很快女判官就臉色一變,蘇景體內真元錯亂,分作無數團,四下裡亂衝亂撞,彼此糾纏彼此對抗,完全失去約束。
片刻前彷彿馬上就能飛昇了的威風,現在又大口湧血快死的模樣,這反差來得未免太大,人人臉色鐵青。還好,蘇景很快就睜開了眼睛,勉強露出個苦笑:“衝得太快,算是個反噬。。。。。。無妨。。。哼。”
才說過‘無妨’,他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面上金色退去,蒼白得幾近透明,顧小君此刻完全探明瞭他的傷勢,沉聲說道:“修元躁亂,因銳金之力而起。”
所有人都能明白的道理,受納外力為己用,想要完美調和不是件容易事。
蘇景仍咬著牙、一字一字吃力道:“假以時日,休養一陣,無妨。。。。。。”話未說完,他身邊的顧小君遽然飛身而起!
不止顧小君一個,三尸、戚東來、妖霧、七十三鏈子、眾多陰褫。。。蘇景身邊所有人盡數拔身半空。
不是他們要飛,而是古怪黑索突兀鑽出,強若三尸、戚東來都沒有應變的機會,於瞬間就被捆縛結實、倒吊於半空。
兩位傷得都不能動彈的紅袍大判官本也未能倖免,黑索同樣向他們探來,但其加身時,兩位判官的大紅袍赤光一閃,黑索彷彿被打痛七寸的怪蛇,立刻縮回了虛空。
早已復原、正結陣護於外圍的沉舟軍,突然被一蓬黑雲覆蓋,至純黑暗滾滾翻騰,精銳陰兵陷於其中再沒了動靜。。。。。。
旋即天地間忽然飄起一段清幽歌聲,好像人間的山歌俚調,很輕鬆很好聽。隨著歌聲,巨大人影顯身西北天邊,腳踏雲海、緩緩從遠處走來:從頭到腳、從皮到甲,徹徹底底的黑色。
與蘇景在南荒所見的巨大屍身全無兩樣,墨色巨靈!不過這一頭是活的。
山嶽巨大的兇物,哼著好聽的調子,腳步輕快。。。。。。每踏出一步,他的身形就會縮小一重,越近、墨巨靈越小,來到蘇景等人身前三十丈時,他停下了腳步,已經和常人身形相仿,雙手十指交叉於胸前:“這是我從中土學來的調子,小姑娘在山林裡採蘑菇時哼的。好聽麼?我聽了半個早上,學會後才踩碎了那座山。”
說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