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朝暮偏頭,在微弱的燭光中,看了一眼重寒煜,他皺著眉頭,側低頭,也朝虞朝暮看去。
兩人背後,虞朝暮使勁兒將自己的手,從重寒煜的手裡抽了回來,沖重寒煜笑道:
&ldo;那我先下去了,你一個人在上面。&rdo;
她想她應該看懂了重寒煜沉默的眼中,有著的是一股擔憂,他怕她在晚上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打坐。
這是肯定的,虞朝暮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坐使用《洗髓經》的機會,所以今天晚上虞朝暮和陳圓睡,重寒煜照顧不了她。
等陳圓再和重寒煜交代了一聲,說了下三樓教師洗手間的位置後,便帶著虞朝暮去了一樓的醫務室。
進了門後,虞朝暮就著微弱的燭光一看,醫務室裡有兩張單人床,一張大一點兒,一張小一點兒,看樣子一張是給大人用的,一張是給小朋友用的。
陳圓將自己放在大床上的東西拿下來,放在了小床上,看樣子,是打算讓虞朝暮睡大床,她自己睡小床了。
虞朝暮趕緊的上前,又把陳圓的東西,放回了大床上,解釋道:
&ldo;我晚上要用瑜伽冥修,打坐就好了,你睡大床。&rdo;
&ldo;瑜伽冥修?&rdo;
陳圓一愣,看著燭光搖曳中的虞朝暮,問道:
&ldo;你什麼時候學了這東西?&rdo;
&ldo;好早之前就學了。&rdo;
虞朝暮坐上了小床,理好鎧甲和衣角,盤起雙腳來,感受著身體中傳來的熟悉劇痛,面上卻絲毫不顯痛色。
又見陳圓一臉的失落,虞朝暮想了想,對陳圓說道:
&ldo;我無意攻擊你不負責任什麼的,但是你不瞭解我的事情,還多得很,真的。&rdo;
聽著這話,陳圓更是傷心了,她的確是個不負責任的媽媽,一直以來,都沒有了解過自己的女兒。
於是陳圓哽咽道:
&ldo;對不起,小雨,我以前,我以前總覺得時間還多,你還很小,我以為我們有很多的時間,可以彼此慢慢的溝通。&rdo;
她以為時間還有很多,因為女兒一直都表現得很乖巧很聽話,所以陳圓在忙著幼稚園裡的事情時,經常有顧及不到女兒的時候。
當她發現女兒與她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的時候,她以為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給彼此,慢慢的去跨越這道母女之間的溝壑。
卻沒料到末世來了,曾經不過半個小時個把小時的路程,在末世裡卻是咫尺天涯。
陳圓抬眸,看著虞朝暮哭道:
&ldo;媽媽想去找你的,真的,真的想去找你的,你一直都在怪媽媽不夠關心你,可是…可是媽媽心裡,是最惦記你的啊。&rdo;
這說來說去,又開始哭上了。
虞朝暮有些煩惱的看著陳圓,她不明白自己究竟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導致陳圓傷心欲絕成了這個樣子。
斟酌了一下,虞朝暮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陳圓的手,說道:
&ldo;我在疫區裡的時候,遇上了一個醫生,他的女兒就是心心,心心明明就在他的身邊,可是他卻沒有和心心相認,後來,他因為堅守崗位,被喪屍咬死了。&rdo;
&ldo;心心爸?&rdo;
陳圓的身子晃了晃,心心一家就住在她家不遠,平日裡兩家人的關係還處得不錯,心心爸也死了啊。
最近社會上真的死了好多好多的人,陳圓認識的好多人,不是莫名其妙的失蹤,就是莫名其妙的傳來了死訊。
她伸手,抱住了正在打坐中的虞朝暮,閉眼,臉上流下了兩串眼淚,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