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不自覺泛起一抹苦笑,那笑,有些自嘲亦有些悲澀。
席郗辰回到下榻的飯店時已經是下午兩點。洗了澡,換了套休閒裝。
年屹過來敲門,“Elvis,晚上一起吃飯?”
席郗辰側身讓他進來,“有事宜?”
“這邊公司的老總要請我們吃飯。”
“為什麼?”席郗辰微斂眉,他一向不喜歡應酬。
“問得好,我也想知道。不過,據說這位CEO是個法籍華裔,想要藉此增進一下咱們華人之間的感情。嘖,這個理由可以接受嗎。”
席郗辰自然不會理會他的瞎掰,淡然道,“我有事。”意思是不能去。
年屹看了他一眼,思慮片刻,笑道,“Elvis,我一直想不通,公司裡的事你向來都是懶得管的,為什麼獨獨對出差這件事那麼……厄,也不能說感興趣。不過,至少你從來沒有拒絕過,對吧。”這是重點。
“晚上你一個人過去?”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但顯然得他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年屹瞪了他一眼,“你有事我能怎麼辦,只能一個人去咯,誰叫我這般命苦。”然後笑得闇昧,“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啊?怪了,每次到法國來都能消失個半把時間的。”
席郗辰淡淡一笑,“那麼晚上辛苦你了。”
年屹一愣,再接再厲丟過去兩眼,嘖,又在轉移話題了,真當他白痴哦,“算了算了,跟你講話忒累。”而且也忒沒成就感。想他年屹在商界也算是打拼了好幾個年頭的老將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偏偏這個席郗辰頗為讓他摸不著邊際,而事實上更悲哀的是,他是到現在連那條邊長什麼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呢。太深沉的一個人了。
年屹站起身,兩手擱置後腦勺,曬曬然跨了出去,“辛苦啊辛苦,反正在吃苦的都是我哦。”
送走年屹,席郗辰回到客廳,站在落地窗前,漠然注視著遠方,眼中沒有絲毫情緒——也許有,只是,藏的太深……
傍晚時分的巴黎是美麗的,燦爛高尚絢麗,處處散發著藝術氣息。
“Anastasia,要出去?”略顯高大的俄羅斯女孩從浴室裡探出溼漉漉的腦袋問道。
“恩。”東方女子應得有點漫不經心,拿起桌上的涼帽開門出去了。
走在熟識的林蔭道上,雖然已是太陽西下,但她還是習慣性得戴上帽子。這樣的時節她是喜歡的,至少不會冷。
女子略顯消瘦的身影在霞光下拖拉得異常孤寂而落寞,暗色系的連衣裙襯托著一張蒼白到幾近病態的素顏。
“遵循那錯望的道途,我踩到荊棘,才曉得它們不是花朵……”(摘至泰戈爾詩集)女子喃喃念著,事實上唸了什麼,卻是連自己也不知道的。
走得有點漫不經心,也沒有特定的目的地,如果中途看到街頭藝術她會停下來,略歪著頭欣賞著,然後在離開的時候把零錢放進他們的高禮帽裡。
“先生,需要畫一張嗎?”紅色長髮的街頭畫師,笑著徵詢著。
“可以畫風景嗎?”低沉又淡雅的嗓音,他說的是法語。
“OH,這個要求還沒有人提過呢,先生。”畫師的語氣雖是有點驚訝,但聽得出他已欣然答應。
男子走到橋欄處,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地方,淡然道,“風景……包括人。”
Anastasia從河岸的木椅上起身,輕扶去群擺的花絮,她該回去了,否則她們又會向宿管報告她的晚到,而那將會很麻煩。
何所冬暖 外篇 番外二
第一次看到她是在申育附中的那條鬱蔭小道上,贏弱而沉斂的女孩,灰色的綿質運動裝襯托著一張過於慘白的精雅臉旁,長髮及腰,手上捧著一束玉堇百合,初夏的微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