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嫣皺眉道:“這些東西,全都是莊子上出?府上這樣的莊子也不少吧?都是這樣混著什麼都種什麼都養?”
齊順家的忙道:“這個奴婢知道點,就咱們這個莊子亂!背地裡也有莊子的人抱怨,府裡其他的莊子,只管著三兩樣,比方說,種果園的就只管種果園,養雞鴨魚的只管養雞鴨魚,咱們府在京城北邊也有個莊子,聽說那莊子什麼都不種什麼都不養,莊子裡的全是獵戶,每年只給府裡供毛皮和野味。”
楊若嫣聽到這裡沉吟了起來,別的莊子都是理順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獨獨這個莊子亂七八糟什麼都做,亂,才能伸手,才有大油水可撈!
又想起剛剛圍著莊子的那些佃戶,田地被馬踏了,不去府裡找管事的,卻一群人跑來找莊子的管事,還有人直接嚷嚷,就是莊子上的人聯合著田地管事做的!
可見,這莊子上的管事應該和王氏有很大的關係,這莊子的出產,說不得每年大部分的東西都進了王氏自己的腰包。就連那三千畝田,說不定都沒有什麼實權的人管著,都是被這個莊子的人把持著。
楊若嫣想了想轉頭看楊洲文:“洲文,之前的帳還記著沒有?”
楊洲文一直睜大眼睛關注的聽著,聽見三姐問這個話,急忙的點頭道:“記著呢……不過之後也沒有提賬上的東西,賬沒動。”
楊若嫣點點頭:“你要來事了,這莊子需要慢慢的理順,賬目你願意記嗎?”
楊洲文忙點頭:“願意!”
楊若嫣又問之杏:“外面來人了沒有?”自己都來了這麼半天了,這別院的管事,乃至於那位手眼通天的莊子的管事,難道就不來?
之杏去外面看了看,進來搖頭輕聲道:“沒來人,只還是進門的那幾個婆子在院門口,也沒打算進來候命的樣子。”
楊若嫣點點頭,叫齊順家的:“你去外門上齊順叫進來,叫他帶著稻田那邊的管事。”
齊順家的趕緊答應了一聲去了,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面有人跪在了屋簷下,齊順家的進來道:“姑娘,來了。”
楊若嫣點頭,便問外面:“你們誰是田地的管事?叫什麼名字?”
誰知道外面靜了一會兒,齊順的聲音回答:“回三姑娘的話,小的剛剛問過了,田地那邊並沒有管事,統管莊子和田地的,只有一個管事姓劉的,田地那邊需要做什麼,都是劉管事叫人去吩咐。小的帶了幾個這次打頭的,他們願意和姑娘說說這件事。”
楊若嫣心想果然啊,三千畝田地,居然連個管事的都沒有設,直接一個人管了,她道:“這件事怎麼出的?稻田被馬踏了,你們是不知道,還是不敢管?”
外面兩個人著急的同時說了一句:“不是……”
傳來了齊順的輕喝,叫他們一個個的說,低聲商量了一下,一個人的聲音說道:“三姑娘明鑑啊!我們都是種地的,吃飯活命就靠這地,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人糟踐地不管?半個來月前,劉管事就派人去我們那邊問,今年的稻子什麼時候能收,還問那時候就收行不行?那時候稻米還沒熟呢!小的們都說不行,那人也沒多說什麼就走了。”
“劉管事派去和你們說的人叫什麼名字?劉管事又叫什麼名字?”楊若嫣問道。
那人道:“劉管事叫劉亮,他平常就派個叫王喜財的去我們那邊傳話,都說王喜財是劉管事的親戚。”
“哦,繼續說下去吧。”
“是,王喜財走了十來天,也就是七八天前吧,劉管事突然就著急了,連著幾天跑到我們那邊催著把稻米收割了,問題是那時候還沒熟啊!不能收割!這眼看著再有個十天半個月就行了,這會兒收成了,不但減量,而且品質也不好!我們都不同意,劉管事當時就很生氣,說我不和你們廢話,給你們三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