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很可能會重新回來綠洲補給,未翔特意將王后的信留給了村長,請他見到傲文王子後代為轉交。
三人在綠洲歇了一宿,次日便又繼續上路。幾日後的一箇中午,阿庫忽然留意到前面黃沙中半埋著一個人,忙趕過去將那人挖了出來,翻過來一看,居然是刀郎,衣衫單薄襤褸,黑瘦得不成樣子,呼吸極其微弱,已是命懸一線。
大倫忙取過水袋往他枯裂的嘴唇中灌了兩口水,問道:“你不是跟傲文王子一道麼?王子人呢?我阿弟呢?”刀郎抬起手來,指著西面道:“王子……馬賊……馬……”手驀然垂了下來,頭無力歪倒在一邊。他連日經受飢餓乾渴的折磨,早已經油盡燈枯,全仗心中一點意念苦苦支撐,此刻乍然見到同伴到來,一口氣松下,生命之火也就此熄滅。
未翔三人又是惻然又是沉重,刀郎是脫水累死,那麼傲文王子境況應該也不會很好,他臨死前說“馬賊”,又是什麼意思?莫非傲文王子一行遭遇到了馬賊?
阿庫在刀郎身上摸索一陣,想找到一件私人物品帶回給他的家人,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只得割下一束頭髮,就此將他草草埋葬在黃沙下。
三人疾速上馬往西,希望能發現傲文王子的蹤跡。然而一連走了三、四日,半個人影也沒有看見。
這一日,三人所帶飲水已經用盡,不得不停下來四處尋找水源。阿庫好不容易找了一塊背風之地,拿小鐵鎬挖了數下,見沙子略有溼氣,喜道:“這附近一定有地下河,說不定有綠洲。”
塔克拉瑪干的地下河全是崑崙山上的雪水沖刷形成,當即朝西南崑崙山方向馳去。走了大半日,果然見到一片綠洲,有水有林,邊上還有一戶人家。
三人絕處逢生,大喜過望,然而進來院中,卻是空無一人。阿庫進屋轉了一圈,出來稟道:“看桌上灰塵,應該是很久沒有人住過了。不過廚下有油有面有乾肉,應該是有主人的。”未翔道:“如此,咱們先在這裡住一夜,明早離開時給主人留些錢便是。”阿庫:“遵命。”
大倫牽馬到馬棚中拴好,又去井中打水,阿庫則到院中搬了一些幹馬糞到廚下生火燒飯。未翔獨自出來,四下翹望——血色殘陽,如金沙海,只是不見一個人影。想到芙蕖公主下落不明,傲文王子生死難料,更加憂心忡忡。
忽聽得西北方向有馬蹄聲,登時精神一振,忙聞聲趕去。剛爬上沙丘,便見到前後三騎正朝這邊馳來——最前面的是個藍衣女子,似是受了傷,俯身低伏在馬背上。後面兩名彪悍男子渾身是血,一人舉著一柄重刀,另一人則手持彎刀,大聲叫罵,分明是在追殺那女子。
未翔忙伏下身子,拔出匕首和佩刀,等三人馳得近些,驀然起身將匕首用力擲出,正中中間那男子脖頸,登時將他射下馬來。馬匹驟然失去負重,長嘶一聲。後面那人忙生生頓住座騎,待看清並無伏兵,發一聲喊,便勒轉馬頭,朝未翔衝來。未翔凝神不動,待到對方靠近時,長刀揮出,疾若流星,正斬下那人右手手臂。
那人重重跌下馬來,左手捂住斷臂之處,殺豬般地嚎叫不止。未翔上前用長刀指住他,問道:“你是馬賊麼?”那人大叫道:“殺了我……快殺了我……”未翔道:“告訴我實話,我就立即給你一刀,幫你了結痛苦。”那人道:“我是馬賊……啊,痛死我了……快些殺了我。”
未翔道:“你可有見過傲文王子?”馬賊道:“當然見過。本來頭領捉住了王子,派沙其庫押他去于闐,不過今日出來馬鬃山時遇見押送的人帶著箭傷回來,才聽說王子已經被……被游龍給救走了……”未翔大奇,問道:“是那個鼎鼎大名的游龍麼?他如何會來了這裡?”
馬賊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快殺了我……”見未翔沉吟不答,似在凝思,驀然大叫一聲,用盡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