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言只是一味沉默著,餘光瞥著這個一臉譏笑的小女人,有某處不可遏制的被收緊。
他說不出,說了,她也不會相信。
他只能指著一邊打扮成小丑模樣的商人,略揚了揚音調,“買一束氣球給你?”
他覺得刺耳,他在逃避問題,因為在他心裡,秋遙從來都是完美的化身。
她扭曲著心,要看他被自己激怒,他卻沒有,依舊很好的維持著這份淡然,她也不點破,草草點頭敷衍。
及至攬下所有的氣球,喬言摸遍了全身的口袋,都找不出自己的錢包。
秋逸解圍,付了錢和小費,卻依舊看到他蹙著眉心,蒼白的臉色隱隱帶著青色。
他去一頭脫了外套,仔仔細細搜查了兩遍,終究發現錢包真的丟了!
秋逸有些不解,“裡面放著很多錢?算了,就當在賭場輸得精光好了。”
他恍若無聞,一甩外套,披在秋逸肩上,只穿著馬甲和襯衫便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在這兒等我!”
這一晚,金銀島賭場的眾多賭客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亞洲商人行事的雷厲風行。
大廳的揚聲器內不斷重複播報著丟失錢包的啟示,眾多警衛將賭場重重包圍,逐個檢查可能存在問題的人。
崇尚人權的外國人,也依舊要屈服於國家暴力機器之下。逐個排查曾在喬言身邊出現的人後,終於在一眾西國賭客裡發現了他的錢包。
警衛將錢包交給喬言,唯唯諾諾地說道:“喬先生,這是您的錢包,那位賭客說他已經用了一千美元,您請清點一下。”
喬言點頭道謝,只是翻開看了看,確定照片還在,便安心地收了起來。
然而,回到和秋逸分開的地方,卻怎麼也看不到她的蹤影。
哪兒都找遍了,情侶們愛呆的音樂噴泉,眾人用餐的露天自助餐,一路順延的豪華賭場酒店——唯獨看不見牽著氣球的秋逸。
她手無縛雞之力,來得匆忙未配手機,此刻孤孤零零不知遺落何方。
喬言開始心慌。
拉斯維加斯有良好的治安,然而這個俗稱的罪惡之城,依舊充斥了各式的危險,尤其是賭到身傢俱無的賭客——她穿得那樣好,又是提著極貴的包,難保沒人打她主意。
一想到她可能被擄,喬言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腳下的步子加快,喊來Leo夫婦一同尋找。
秋逸從門後出來時,正迎上急得團團轉的喬言。
他滿額的汗,身上的襯衫具被汗溼,貼在身上,露出精壯的胸膛與背脊。雙手緊緊握成拳,壓抑剋制著滿身的顫抖。
這樣的喬言,她似乎還是頭次見到。
沒有多想,只是迅速躲去一邊的巨柱,拉低了滿手的氣球,默默注視著他。
喬言覺得胸悶,拳頭狠狠砸了兩下前胸,眉間蹙成深深的川字,逢人便問秋逸的蹤跡。
他覺得孤獨,前所未有的孤獨,在這樣一個不大的區域,來來往往的人影憧憧中,唯獨沒有屬於他的綺麗。
這樣的無助,恍若是他被遺棄,困在一重重的聲色犬馬中,再也無人帶給他柔軟的希冀。
“囡囡,囡囡……”他幾乎要聲嘶力竭,“囡囡……”
柱子後的一角,露出氣球的半張臉,他就如同溺水的人得以呼吸到青草的芬芳。
往前走,偌大的欣喜與膽怯——如果不是她,怎麼辦?
秋逸聽不見他的聲音,以為喬言已經走遠,探出一張臉看看情況,卻被一重高大的陰影壓得透不過氣。
她微微一怔,斷斷續續地聲音,“言……言,你怎麼了?”
喬言二話不說,將她拉進懷裡,發狠般緊緊箍著她纖瘦的身體,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