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竟然有這樣事?”閩王奇道:“憑她是誰,皇兄也有做不得主時候?”
皇帝莞爾道:“朕已允了小六兒婚事自己做主,須得她點頭才成特權,你總不會叫朕自食其言吧?”
閩王回頭看著絕色美人兒,卻也不再強迫皇帝做主,只道:“那臣弟便自個兒想法子。”並未說表決心話,卻也表明了志必得之心。
雲想容垂眸,甚覺得頭疼。她如今有了特權,不擔心皇帝反悔,卻討厭那些擾人清幽一個個纏上來,擔心,還是家裡人早有安排。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難道指望貓兒不吃腥?聞到利益滋味,雲家家長自然會打她婚事主意,屆時又有一番私家官司好打。
況且她原本不預備嫁人,皇上卻只給了她一年時間,一年後還是得由著家裡做主。
她用十年才看透一個劉清宇,如何能一年內摸清一個男子底,就將自己終身託付了呢?
然而皇上給了特權,同時也相當於將她限定框中,她婚是一定要成。
雲想容覺得頭疼,眉頭也擰成了一個疙瘩。
閩王劉巖看來,雲想容分明是厭惡極了他。
有趣有趣,他還是頭回看到對自己棄如敝屣女子。不看她家世,只看她這份彆扭,也值得他玩一玩。
外頭女官來給太后回話,“宴席齊備,請太后、皇上、皇后入席。”
一行人便到了慈安宮偏殿之中。按著身份地位落座。雲想容挨著孟氏,與幾位女眷一同坐了。柔嘉長公主卻吩咐了小太監,將她杯碟都放雲想容身邊,主動湊了過來,低聲與她攀談:
“我就坐你這裡可好?”
“長公主客氣了。”雲想容對柔嘉長公主這種做得出離經叛道之事女子有些好奇,自然不排斥她接近。
二人便低聲細語起來,一時間大殿之中觥籌交錯,氣氛歡樂。歌舞姬身著桃紅色舞衣翩然起舞,管絃絲竹之聲不絕於耳,熱熱鬧鬧。
雲想容與長公主一處。來往女眷們自然也接觸多了,那些皇家宗婦有她見過,也有面生。衣香鬢影熱鬧繁華之時,雲想容卻突然覺得寂寞。
潮冷陰暗牢房、富麗堂皇宮殿,二者轉變如此之,前一日半隻腳踏進閻王殿。這會子又置身於鐘鳴鼎食中間,一切只有命運操縱而已。人爭不過命運。卻不能不努力改變命運,也正因為有此心境,一生才會豐滿有意義,否則豈不是如行屍走肉破罐破摔?
“……六小姐。”肩膀被輕輕推了一下。雲想容回神,對上柔嘉長公主擔憂眼神,隨即看向自己面前。
恬王妃和劉嗪二人面上笑容已經端不住了。
他們母女兩個主動端了酒盞前來敬酒。客套話說了半天,雲想容竟然沒有一絲反應。
她明擺著是給他們難看!
雲想容卻是坦坦蕩蕩笑著:“原來是恬王妃和郡主,二位恕罪。我身子沒好利索,精神不濟,有些走神了。”
恬王妃臉上肌肉僵硬,笑嘴角一抽一抽,“無礙。”
劉嗪則是親暱到雲想容身邊挽著她手臂:“你我好姐妹之間。何須如此客套?聽說你病了,我好生焦急。偏我也感冒了風寒,沒能去看你。”
雲想容聞言關心問:“好端端你怎麼也病了?可好些了?”語氣緊張彷彿劉嗪是她親姐妹。
劉嗪嬌笑道:“已經好多了。你看,你我姐妹一起遭了病,豈不是有緣緣故?”
“仔細想來,倒也真是。”雲想容笑顏如花。
見她彷彿並無芥蒂,恬王妃與劉嗪心中都升騰起許多希望。二人回頭看向另一邊席中恬王與劉清宇。
劉清宇自方才閩王揚言要她時,已咬牙切齒。他小閩王四歲,從前一同唸書過一旦日子,可總挨閩王揍,兄弟之間玩摔跤比手腳,動不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