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翻了個白眼,突然外頭小丫頭來回:“夫人,派辦的李媽媽來了。”
“是嗎?快請進來。”不能當家,斷了來錢路,又虧空了賬房一千兩銀子,王氏如今就等著那筆絲綢快些回本呢,是以一聽是李婆子來,她心花怒放,笑著站起身應了出去。
才到廊下,卻見李婆子臉色煞白跌跌撞撞的衝進來:“夫人,夫人不好了!”
“怎麼了?死人了你大呼小叫的!”
李婆子撲通一聲跌坐在地,嗚嗚咽咽道:“那一船的貨,在運往京都的路上被匪徒給劫走了!現在人財兩失,夫人,您說怎麼辦啊!”
“你說什麼?劫走?!誰這麼大膽子,恬王府管家出面購進的貨也有人敢劫?”
李婆子呼天搶地的拍著大腿,“哎呦,恬王府的管家才被他主子活活打死了!咱們可怎麼活啊,那麼一大筆銀子,說沒就沒了,倒不如一把火燒了,起碼還能見個亮呢,現如今,連灰渣子都不剩下,可叫咱們如何堵得上虧空,伯爺還不活吞了咱們!夫人,您說這可怎麼好啊!”
王氏臉色慘白,想起了沈奕昀和白莫離。
沈奕昀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卻是這府裡權力最高的人,又是個偏疼媳婦的,那銀子他從沒說過不用還了。
白莫離又是個最講究兄弟義氣的,這幾日記恨她在兄弟面前跌了他的體面,話都不與她說。
她全指望這這批絲綢快些販售出去,也好快些還了那一千兩銀子,讓白莫離在沈奕昀面前能抬得起頭,更能對她的態度好一些。
可現在,一切希望全都化灰了。
李婆子報廟似的大哭,哭的王氏心亂如麻。
衛二家的恰好回來照看阿圓吃中午飯,卻見了這樣一幕,立即冷著臉訓斥:“什麼事這樣吵嚷,成何體統!”
李婆子懼怕衛二家的,又不敢多說,只能爬起來抹著眼淚下去了。
王氏還哪裡有心情與衛二家的鬥氣?失魂落魄的回了屋。
躺在靠窗的羅漢床上,烙餅似的翻來覆去一整個下午。
直到掌燈時分白莫離回來。
“當家的!出事兒了,出大事了!”
白莫離外袍解了一半,看了看燭光中王氏飽滿似銀盆的圓臉,漫不經心的問:“怎麼了?”
“那批貨被劫走了。咱們的銀子回不來了!”
“是義弟的銀子回不來了。”白莫離面無表情的坐在八仙桌旁,為自己倒了杯茶。
“你怎麼還這麼沉得住氣?難道這筆銀子不還給四弟也行?”
“不行。”白莫離狹長上挑的鳳眸中有寒芒閃爍,冷聲道:“你到底想置我於何地?四弟對我的兄弟之情,早晚被你破壞殆盡!”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著你的兄弟之情。”王氏挨著白莫離坐下,肩膀碰碰他的,“哎,你去與四弟商議商議,這銀子能不能不還了。我家雖然也是小福之家,可畢竟不富裕,一千兩銀子一時半刻也拿不出來,再者說四弟畢竟是承平伯,哪裡就在乎一千兩銀子了?他可是有個財神爺的媳婦呢,他們兩口子不缺錢,何苦為了一千兩銀子來逼迫咱們?”
“你別忘了,這一千兩是你偷來的。”
王氏炸毛:“我偷什麼了我?我只是借用!”
“有借就要有還。”白莫離道:“你如此做,讓我往後怎麼抬起頭做人!”
“那你說怎麼辦?啊?你要我怎麼辦!”
王氏氣急的叉腰罵人。
見他們夫妻鬧的不愉快,下人們都識相的退下了。
白莫離鳳眸中瞬息萬變,高深莫測的看著王氏,似乎在決定什麼。
王氏抱著肩膀不看他。
過了半晌,白莫離嘲諷一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