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容莞爾:“要不叫你小四兒?”
沈奕昀心砰然一跳。眼神變得柔和又傷感:“我行四,乳名就叫四兒,父親、母親、兄長和姐姐都叫我小四兒。”
雲想容未曾想無意中戳中了他傷痛之處。又想沈家遭遇那等滅頂之災,含冤難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才能安慰開解。半晌方道:“那我叫你沈四好了。”
沈奕昀脫口道:“你叫我沈四,我便叫你六兒。”
雲想容眨眼,無語道:“真真是睚眥必報啊。”
“彼此彼此。”
英姿一旁低頭站著。險些憋不住笑出聲來。
雲想容咳嗽了幾聲,喝了水潤潤喉嚨才道:“好吧,沈四,往後可否拜託你,不要隨隨便便闖我閨房?你我即便是好友,也到底男女有別。傳了出去壞了你名聲。耽擱了你前程,我可當真不能負責了。”
“這麼說,打傷我事你可以負責?”
“你怎麼……怎麼又繞回來。”雲想容第一次發現沈奕昀原來也是這樣有趣一個人。禁不住又笑了起來。
沈奕昀見她展顏,端著了顏色,道:“我答應你,若無必要,我絕不亂闖你閨房。你也要答應我保重身子。不得自輕自賤。若真累了,我們可以商議辦法。但不是以這樣辦法。你應當也清楚,這樁婚事就算你病入膏肓,恬王家也不會罷休。”
雲想容想不到他竟然能將她心思分析透徹。但說起她婚事,她心情驟然沉重下來。
她何嘗不知他說是對?她病這一場,不過是疲憊之下想暫時逃避罷了。
她從未試過有知己好友,如今沈奕昀說出可以與他一起商議辦法感覺,當真是不賴。
雲想容強顏歡笑:“你說若無必要不會亂闖,還不是會闖?”
沈奕昀知她心事,玩笑道:“大不了你也去闖我閨房。”
“你‘閨房’?”雲想心情剛剛泛起陰霾,被沈奕昀一句話逗煙消雲散,又一次笑出聲。
英姿見二人有說有笑,自家小姐原本蒼白臉上也泛著淡淡紅暈,雖然身體虛弱,可精神一下子就恢復過來,著實鬆了口氣。
看來這一次放沈奕昀進來,即便違背了雲想容意思,也真是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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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恬王府。
劉嗪這會子生了滿肚子氣,劉清宇與尉遲鳳鳴去醉仙樓吃酒,說笑著到了酒樓門前才想起馬車上還有個她,卻不帶著她去,差人把她給送回來。好容易跟著兄長有機會與尉遲鳳鳴這樣人物接觸,兄長卻說“女人家不好生家裡繡花,出來亂玩個什麼。”
半路上她罵了送她人,不想那麼回王府,又想起沈奕昀前一陣染了風寒到今未曾痊癒,就吩咐丫鬟置辦了點心禮品去承平伯府。誰想沈奕昀那個不解風情,竟連門都不讓進,不要說吃上一口茶。她門口苦等到天黑宵禁,也沒見沈奕昀回心轉意。
想她堂堂郡主,到底是哪裡配不上他?他做什麼見了她就避如蛇蠍。她是醜了,還是家世不行?想起雲明珠說雲想容與沈奕昀自幼就有交情,她難免想若是雲想容去見沈奕昀,即便穿成不男不女裝扮,沈奕昀也是要見吧?想上一次兄長因雲想容遷怒自己。劉嗪這會子已恨死了雲想容,哪裡還有半分自以為姐妹情誼。
回了王府,劉嗪未盥洗就直衝進上房,滿腹委屈要說,可見了王妃,卻不知自己該說什麼,總不好將她去伯爵府吃了閉門羹事講出來,只得佯作生氣,變了個法兒,道:“我是為了哥哥發愁。六小姐那樣子哪裡配進咱們家門。”
“怎麼說,又發什麼瘋?”王妃理了理女兒鬢髮,她素來知道劉嗪是比她兄長有主意。今日讓她跟著劉清宇去,也是為了給說劉清宇那著主意,免得做了過分事。
劉嗪挽著恬王妃手臂道:“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