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孫氏卑微的額頭貼地,身子抖的如風中的落葉。
雲想容怡然自得的在窗邊的紅木官帽椅坐下,道:“罷了,康媽媽請起來吧。你奶了七小姐一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有什麼事情也都好說。”
康孫氏忙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六小姐。”隨後站起身,態度無比恭敬。
雲想容這才問:“你剛才在外頭說什麼,恬王什麼的,我沒聽清楚。”
“是這樣,才剛七小姐去集市上逛了逛,回府的時候恰好遇上了恬王府的馬車,七小姐猜想是二小姐來看您,就主動打了招呼,想不到二小姐和世子都在,七小姐就請他們進來吃杯茶。我們一行路上遇見楚公子。楚公子說要不請您前去,特地吩咐了老奴來。”
“是這樣。”雲想容頷首,站起身道:“既然有貴客,可萬萬不能失了禮數,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更衣,即刻便來。”
“是。”
這個“即刻便來”,一等就是兩柱香的時間。
雲想容穿的仍舊是方才那身蜜合色的素紗襖裙,外頭罩湘妃色掐牙的素緞收腰比甲,長髮挽成隨雲髻,斜插著一根白玉簪,髮間簪了一朵新鮮的粉白芍藥。手搖著百蝶穿花紈扇,身姿綽約含笑而來。
康孫氏看了一眼就忙低下頭,全然不敢多想她拖延的意頭,忙跟在雲想容那兩名婢女的身後,快步離開了上房,往二門的方向去。
穿過二門過了西邊的穿堂,上抄手遊廊,進了正廳後頭的抱廈,然後由角門到了前廳後門之處。
停下腳步,順著湘竹簾的縫隙看了看裡頭,
劉嗪、劉清宇和雲明珠都在。
從康孫氏來回話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也讓他們等夠了,心焦夠了。
雲想容給英姿使眼色,英姿立即撩起門簾:“六小姐到了。”
雲想容便帶著人走了出來,微笑著對劉嗪道:“嗪姐兒,想不到你去而復返,我拉著康媽媽問了問明珠的事情,到最後才聽她說你們來了,我就趕忙來了。”
意思是康孫氏沒回明白。
康孫氏有隕雹飛霜有屈無伸之感,偏又不敢說明,只能任由主子們去想,任由雲明珠去瞪她。
劉清宇這廂喝了一肚子的茶,早已經沒了耐心,還有些尿急,在人家家裡,又不好去茅廁,焦躁生氣的很。
此時見了雲想容,所有的不悅都煙消雲散,滿眼滿心都是她,她高挑玲瓏的身段,欺霜賽雪的肌膚,優雅的談吐,悅耳的聲音,還有她偶然瞥來仿若秋波粼粼的眸子……
他嘴巴張的老大,半晌合不上。
雲想容不悅的紈扇掩了半邊臉,冷淡的行禮:“世子。”
劉嗪忙推了推傻住的兄長。
劉清宇這才回過神,忙掃地一揖:“六小姐。”
於理不合!
眾人都看得出,這位恬王世子根本就是已經暈了。
雲明珠氣的牙根癢癢,想到母仇,想到這些年雲想容對自己的欺壓,原本要在劉清宇和劉嗪跟前演戲的事全都忘得一乾二淨,咬牙切齒的擋在劉清宇和雲想容之間,聲音不滿的道:
“姐姐怎麼來的這樣晚?康媽媽我是最瞭解的了,她素來聰明,從沒有辦砸過差事,不可回話都說不明白。”
言下之意,是雲想容故意怠慢他們。
劉嗪也是這樣覺得,只是為了兄長,她不好多說,現在雲明珠先說出來,她破覺得贊同的微微頷首,看著雲想容,彷彿在等她一個交代。
雲想容斂額,不悅的道:“明珠,有客人在,你這是什麼態度。”
完全是長輩教育晚輩的口吻。
雲明珠霎時間覺得顏面掃地,後槽牙咬的咯吱作響:“什麼態度?你不就是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