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奶奶正和樂水坐在廡廊下的陰涼處納鞋底,英姿、柳月和柳媽媽洗衣裳的擇菜的,忙的不亦樂乎,見雲想容領著尉遲鳳鳴進來,英姿等識得他的三人都起身行禮。
趙姨奶奶和樂水則有些怔愣。
“奶奶,樂媽媽,這位是尉遲府的大少爺尉遲鳳鳴。”
尉遲鳳鳴進門時就已經正了顏色,行禮問候:“晚輩見過趙姨奶奶。”
一聽是尉遲府的人,趙姨奶奶便知這位是段舒窕的孫子。她與老夫人段舒窈老死不相往來,可與面前的俊後生無關。她笑眯眯的打量起尉遲鳳鳴來。
挺拔健碩的偉岸身材,家常半新不舊的月牙白繡翠竹道袍給他增添了許多優雅氣息。長得濃眉大眼五官端正,笑起來兩頰還有酒窩,看起來十分親善討喜。
在看看立在一旁手執紈扇身姿婀娜面若桃花的孫女。
趙姨奶奶心裡有些念頭閃過,笑著招呼尉遲鳳鳴到堂屋坐下,吩咐人上茶,又讓樂水去預備齋飯,自己拉著尉遲鳳鳴親熱的說話,問他幾歲了,現在做什麼,又間接的問家裡的情況如何。父親是做什麼的。尉遲鳳鳴笑著一一作答,對趙姨奶奶很是恭敬,且談吐大方頗有見地。偶爾還有些精緻意見,才盞茶功夫,趙姨奶奶就喜歡上這個才十九歲就已經官拜四品的少年人。
雲想容坐在門廊下的美人榻上搖著摺扇看天,聽著屋裡的交談,已經猜到趙姨奶奶在想什麼。覺得頗為無奈。
用罷了午膳,尉遲鳳鳴起身告辭:“原本今日想多叨擾的,奈何我才剛回京,還有些事情要處置。”
才剛回京就趕著來看雲想容了?
趙姨奶奶越發瞭然的笑,“好,那你快些忙去。這會兒也知道地兒了,往後常常走動才是。”
“是,晚輩告辭。”
尉遲鳳鳴行禮。臨走前還對雲想容爽朗一笑。
待他走遠,趙姨奶奶看著正在把玩萬花筒的雲想容眼神瞭然的道:“卿卿,奶奶想法子幫你說服你爹爹不讓你入宮。”
從雲想容來到攏月庵,趙姨奶奶也未曾如此肯定的給她回答。雲想容新奇的道:“奶奶怎麼想通的?”
趙姨奶奶只當她姑娘家的臉皮薄不願意承認,也不說破。道:“不過奶奶也不能保證事情能成,只能盡力而為。”
雲想容知道趙姨奶奶定然是想歪了。可她的目的不就是希望趙姨奶奶能在父親跟前為她說說話麼?因為一個誤會能達到目的,如此也罷,等此番危機解除了在想法子解釋清楚也不遲。
雲想容感激的笑著道謝。
趙姨奶奶見她開心,心裡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她也曾年輕過,姑娘家的心事她哪裡不瞭解?孫女自小命運多舛,好容易過上幾天太平日子,又要被段舒窈當成鞏固侯府地位的工具。
侯府的利益與她何干?她只在乎讓孩子過的幸福而已。雖說做了皇帝的女人,已是天下女子最至高無上的尊榮。然孩子有了心上人,強迫拆開,又算什麼好事?
趙姨奶奶這一晚上都沒怎麼睡,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說服她那個十頭牛都拉不回的倔驢兒子。
次日清早用過了早飯,趙姨奶奶叫了樂水來,“你去濟安侯府傳個信兒,叫咸寧得了空來看看我。”
樂水聞言遲疑的道:“這樣怕是會叫府裡的人嚼舌您。”
趙姨奶奶無所謂的笑笑:“就算明哲保身,人家該嚼舌的人也不會少嚼幾句,自己的孫女現在有了難,哪裡能不理會?我這個親的不管,難道指望別人管?”
趙姨奶奶多年來靜心養性,極少有情緒太大波動的時候,可想到段舒窈竟然拿她的寶貝卿卿做籌碼,她就有氣。府裡那麼多的姑娘,不說雲大同嫡系的,就是旁支的適齡女孩也有不少。要送進宮去,選那些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