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外面自稱是您的朋友的學生找您。”
管家傳達道,看了眼疲憊的少爺,等待他的問話。
“是誰?”想起臥室中,生命垂危的女子,跡部景吾睜開眼,問道。
“仁王雅治,還有……”管家似乎遲疑了下,才說:“還有一個銀髮的小女孩。”
“請進來吧。”
跡部景吾仍是坐在那裡,單手按了按眉間,大腦思考著所有的可能,聽到腳步聲,抬眼。
白髮的少年站在他面前,痞氣地笑著,然後從少年身後走出來一個女孩,銀髮銀眸,表情彆扭。
管家一直盯著他們的少爺,見到他們的少爺從疑惑到思慮……再到震驚的表情變化過程,低下頭,不出聲提醒客人已經站著很久了。
“額……跡部,她……咳,你知道的。”仁王雅治很無奈於這兩兄妹的沉默,便開口打破靜默,但是他開口後,仍是沒有人開口說話。
跡部景吾充滿血絲的眼眸彷彿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瞪大著,注視著銀髮的小女孩,這樣的跡部景吾,少見,而見不到。
跡部亦芷遇到的跡部景吾,最失態的莫過於安藤茜自殺的時候,那樣的跡部景吾彷彿是崩潰般,令人無法觸及。但現在的跡部景吾,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她這個樣子真的那麼令人難以接受嗎?
有些傷心地,跡部亦芷低下頭,甕聲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跡部景吾方寸大亂?
一句問話,讓跡部景吾回過神來,仰靠在後,聲音並不大地說道:“去看看她吧,她不是故意丟下你的。”
說完,似乎不願意再解釋了,跡部景吾閉合上眼眸,擺了擺手。
這時,管家便伸出手,做出請的姿勢,邀請小小的女孩。跡部亦芷當然知道跡部景吾所指為何,但真的是她嗎?那個拋棄她在不明地域的母親,那個讓她的幼年顛沛流離的母親,那個讓她生下來就沒有父親的母親,那個她恨著念著……的母親?
仰望著坐在那裡,疲憊得不願睜眼的跡部景吾,跡部亦芷幾步一回頭地離開了這裡。
仁王雅治沒有跟上去,也沒有獨自的離開,而是仍是站在這裡,看著跡部景吾的書房,寬大而簡潔的書房,只有一個跡部景吾獨獨坐在椅子上,靠後閉目養神。
沒有人去理睬他,仁王雅治也覺得現在不是打擾跡部景吾的時候,這人今天的樣子太過超乎他的想象了。不放心走去的小女孩,仁王雅治走近書房內的書架,隨意地抽出一本書,靠在那裡,打發時間。其實,仁王雅治不明白,打發時間沒必要把一本書倒著看的。
走進那個充滿了儀器與消毒水的臥房,跡部亦芷怔怔站在那裡,看著憔悴枯瘦的女子,不敢相信她是那個她記憶中的女人,美麗、堅韌、灑脫……還有冷血而高貴,她記憶中的女子,雖然不多,卻是一連串的詞語組成的。也是對這女子的記憶,讓她堅持了那十年渾噩的人生。也是因著這樣冷血高貴的氣質,她厭惡上了跡部景吾。跡部景吾那睥睨的眼神,總是讓她想起童年……
只是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記憶了。
跡部景吾疲憊而沉默,這個女子憔悴而沉睡著……
……
“能讓我和她單獨談嗎?”
言北這樣的對不二週助問道,不二週助微笑著搖頭,他不會讓雪衣和他獨處的。
“讓我和他單談吧。”
伸手拉開不二週助攥著她的手,對言北露出微笑,職業式的微笑。
“這位朋友,什麼生意?藥材、銀針還是人命?”職業化的微笑,令站著從容的紫發少年苦笑。江湖上誰人不知?銀手血醫談生意,沒有讓步。
“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