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
空中的支援究竟還有多久才到?自己和七組的這些傢伙還能撐到那一刻嗎?為什麼幾十秒,十幾秒數起來是這樣的緩慢?為什麼白玉蘭這個傢伙此時還能冷靜的如此混蛋,輕聲細語地將倒數數出了新年的質感?
一枚帝國制式狼舌彈,從十米後的地面射了進去,然後在十米之前轟然炸開,地面一陣劇烈的震動,強大的力量將許樂的身體崩向了天空。
天空裡也不清靜,有彈雨,有煙雲,許樂眯著眼睛望去,終於看到了十幾駕聯邦戰機正在高速駛來。
面對擁有絕對空中力量優勢的聯邦援軍,帝國輕型裝甲編隊沒有任何抵抗之力,也沒有辦法能夠熬到自家的援兵到來。悍不懼死的帝國遠征軍士乓們,在十餘輛裝甲車倉部化為火中豔菇後,發動了最後絕望的衝鋒,然後變成了草甸上下一具具屍體。
七組負責殿後的戰鬥隊員,與先期撤退的隊員在草甸後六公里處匯合,在頭頂聯邦戰機耀武揚威的保護下,登上了輕型戰艦,整支隊伍沒有進入太空基地休整,而是轉入了地面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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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天邊的淡淡紅色斜著打了過來,平添幾絲溫暖,只是被暮色中的那些鋼鐵機甲一衝,溫暖中瞬間有了血腥的意味。
菱形基地位於163行星東南深陸地帶,巨大的基地內部由高強度塑膠搭建了很多臨時營房,靠近北緯方向的營房被劃分為生活醫療區域。
此時整個場地間充斥著刺鼻的藥水味道,負壓治療艙的低沉嗡鳴與幔布後方傳來的慘叫聲混在一起,讓四周的人們臉色有些沉凝或者說難看,那些皺著的五官就像是被醫療膠水粘住了似的,難以舒展。
一名佩著上尉肩章的醫療官走出臨時手術室,他揉了揉發紅深陷的眼眶,準備點根香菸來犒勞一下自己疲憊的身體,他所率領的醫療隊,連續不停地做了二十幾臺手術,有大有小,著實非常辛苦。
一根香菸遞了過來,醫療官有些愕然地抬頭,看到了面前站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透著股柔順寧靜,卻又蘊著絲絲陰寒的味道,更令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這個人居然沒有穿軍裝。
“謝謝。“醫療官湊到對方打燃的火機上點燃香菸,美美地深吸了一口。
白玉蘭微微一笑,說道:“應該是我謝謝你。”
他本是個沉默寧秀狠辣的兵中利器,無論面對著以前的部隊長官還是後來的公司主管,都不曾如此和顏悅色過。然而作為一名老兵,他非常清楚在戰場之上,醫療官意味著什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每個軍人的生死,都掌握在這些同袍的手中。
七組有自己的醫療師猴子,包括白玉蘭在內的很多老隊員也精通戰場急救,然而真要處理嚴重的傷勢,他們非常需要這些醫療官。
更何況看這名醫療官的疲憊神情,便知道他們有多麼的辛苦,白玉蘭這聲謝謝,說的非常誠懇。
“今天在草甸上的那支部隊是你的?“醫療官叼著菸捲,頗感興趣望著白玉蘭說道:“你們也真夠倒黴,話說軍區在,臼上撒了三十幾個小隊執行憲章局的任務,你們這個小隊人最多,但卻偏偏運氣差到極點,會碰上帝國人的輕型裝甲編隊。”
“不是我的部隊,是我們頭兒的,就是你剛才治的那個傢伙。”白玉蘭先輕聲解釋了一下,芋微澀苦笑說道:“這是我們第一次出任務,結果運氣就差成這樣,我也無法解釋。”
醫療官將菸捲取了下來,隨意地拍了拍白玉蘭的肩膀,超薄手套上的血水也自然沾了上去,說道:“不用擔心這些傢伙,你們的壞運氣在戰場上就結束了。這麼一場爛仗胡打,居然一個人沒死,不過要截肢的可能有好幾個。”
無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