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道也沒有解釋什麼,平靜地望著李封,瘦而有力的手指下意識裡重重叩擊著辦公桌光滑的桌面。
李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副充滿爆炸力的魁梧身軀充滿了男性的強悍意味,他擰著眉,瞪著眼,聲音如鋼鐵磨擦:“我十二歲離開費城前往西林,在我的春春期成長階段,有一個強大的男人背影一直在眼前,我向他學習,試圖趕上甚至超越他。
我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如此強大的男人,居菇女因為如此噁心的陰謀而死亡,所以我很憤怒。”
李在道沉就打量著自己的兒子,眉尖微挑,頗堪捉摸地捕捉著他最真實的情緒,悠然說道:“我是你父親。”
“現在我更希望他才是我父親。”李封的眼光彷彿要燃燒起來,盯著辦公桌後的他,極深處有極複雜的感情。
李在道緩緩合攏自己雙手,徽(8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指 間的皺紋,似乎在消化最令自己驕傲的兒子給予自己最沉重的心理打擊。
片刻後他抬起頭來,極具智慧和決斷力地中斷關於古鐘號和那頭老虎的爭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漠說道:“你應該已經看到總統先生和我簽署的命令,那就準備做戰吧。”“做戰?”
李封的聲音尖銳起來,年輕人特有的暴戾陽剛忽然全數化作了極深沉的嘲諷和悲哀。
他看著桌後的父親,聲音沙啞說道:“為了戰艦強行登陸墨花莖球,地面接應部隊死了很多人,結果我卻接到 了馬上折回的命令……我這時候本應該在那顆星球 上,和那位帝國的公主殿下決一死戰,你們卻要我回到這片令人噁心的土地上去和許樂做戰?”這裡不是我的戰場,這也不是我的戰鬥。”李封緩緩戴正軍帽,準備離開這 間讓他有些艱 於呼吸的房間。
“我不是以父親的身份在請求你。”李在道將軍面無表情望著兒子的側影,聲音毫無情緒起伏:“我是 以聯邦參祺聯席會議主席和第一 軍區司令的身份命令你。”
他從桌後站起,整個人平靜尖銳似沉睡多年的冰稜:“李封上校,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個軍人!”
李封魁梧的身軀驟然緊繃,那張滿是朝氣暴戾情緒的年輕的臉上忽然抽搐起來,在這一瞬間,他調動了身體內恐怖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而片刻後,他竟然唇角徽翹,有些神經質的笑了起來。他轉過身望著父親,天真而詭異的微笑說道:“我同意。”
看著肢離破碎的辦公室大門,盯著李封離開後的地面,李在道備容平靜,沒有讓下屬軍官們看出任何問題,內心卻已經生出無限警惕,甚至還有淡淡的悔意。
他警惕於那頭西林老虎居然在費城注意之外,擁有了對李封如此大的影響力,雖然那頭老虎已經死了,但這種影響卻惡劣地延續到了現在,以至於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把兒子從前線調回來對付許樂,可能是犯了一個很不可原諒的錯誤。
除了這些情緒,李在道的心中還有一些極淡的感傷,所謂中年正是老年的開端,李封剛才那段關於父親的話終究還是成功地刺傷了他。不過不要緊,他拿起電話命令降低李 封上校指揮許可權後,默默想道,真的不要緊,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我是對的,所有人都必須承認自 己是對的,而且那一天馬上就將到來。
拉比大道西側那片建築群內警備森嚴,今天沒有什麼大人物前來訪問,也沒有什麼重要案件需要進行審理,那些表情嚴肅穿行於石質憲章大典和天平雕像旁的特工,是在進行一場例行的安全檢查,只是今天的檢查顯得格外嚴密。
緊接著,一批乘坐裝甲軍車而來的野戰部隊來到法庭區,進行第二輪的安全檢查,這些 隸屬於鐵七師的精銳軍人,面無表情地將剛 剛完成自己工作的聯邦調查局特工們請出相關區域,至於原本負責此地安控工作的法警,則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