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臺上,邸夫人端著一杯咖啡,聽著靳管家關於前往費城私人飛機已經備妥的回報,望著如畫的雪後江山。臉上毫不遮掩地流淌著悲傷和思念。
她和李匹夫相識多年,她和他的家族有密不可分的友誼,最關鍵的是。李匹夫是她真正尊敬的人,所以整個宇雷大概只有他的離去,才能令她這般不遮掩地表示內心最深處的傷感。
晚蠍星雲的那頭,遙遠而陌生的左天星域某處,聯邦艦隊最高指揮官洪予良上將盯著鏡中雙眼泛紅的自己,很自然地想起很多年前,那個,說話聲音很大,很喜歡說色*情笑話,和宣傳手冊裡英雄形象完全不一樣的師長。
師長第一次看到她時,毫不留情嘲笑她眼睛紅的像個兔子。兔子。白兔子,一對白兔子,是的。師長當時就是這樣說的,當時就是這樣的。
洪予良擰開熱水開關,任由集曲汪今鏡片,蔫住鏡中那張集悴傷感的臉,和那雙紅的慨,樣的眼睛,然後在熱霧中開始失聲痛哭。
西林落日州南向,聯邦長風軍事基地停機坪,聯邦標準歷憲歷七十二年二月初,本應該是深冬隆寒。但這終究只是針對引而言,戴著墨鏡的許樂享受著頭頂湛藍天空灑下的陽光,享受著墨綠色軍裝上清晰傳來的溫暖味道,舒服的快要睡著。
正三角浮翼設計的聯邦新式太空戰艦。從停機坪遠方滑了過來。被強烈日光耀的有些變形的空氣中。隱隱能夠看到上面清晰的聯邦軍旗。太空戰艦連續鑽過六道水拉形成的水門,緩緩駛來停住。
盛大的歡迎儀式,熱鬧的軍樂奏鳴。被佈置一新的舷梯紅毯漂亮的捧花女孩兒,忽然間醒過來的許樂眯著眼睛,透過墨鏡打量著這些畫面,心想西林方面做了如此多的準備,前來談判的異鄉人就算依然警怯。但想必也會比較高興才是。
聯邦戰艦艙門開啟,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了出來,站在舷梯的最高階。對停機坪上黑壓壓的歡迎人群揮手致意,從他揮動手臂的頻率和僵硬姿態來看,他的心情明顯非常緊張。
其實不僅僅是他和他身後代表團成員們緊張,停機坪上的聯邦軍民都很緊張,因為誰都很清楚今天這場會面的歷史意義。
多年前,帝國像敢死隊一樣沉默的使團曾經到訪過聯邦,那之後很多年,晚蠍星雲兩邊的人類再也沒有進行過直接接觸,直到今天,又有一批勇敢或者傻逼的帝國人,沒有帶著彈藥而是帶著談判條件,來到了聯邦的土地上。
傻逼這個極富侮辱性的詞彙。自然不是我這個有良心的年輕歷史學家所做的評價。
“傻逼。”西林軍區第二快速反應旅旅長站在許樂身旁,他看著舷梯上方那個。動作僵硬的帝國人,摘下墨鏡平靜嘲弄道:“居然穿一身皮就來了。呆會兒讓盯。局去找他的麻煩。”
平靜和嘲弄一般沒有辦法並聯使用,但這位少壯派旅長卻表現的很自然,因為稱呼帝國人為傻逼,對於聯郗軍人來說,是一件非常自然,甚至近乎真理的事情,所以他可以很平靜。
許樂聳聳肩,邁步向艘梯走了過去,沒有試圖去消彌這種氣氛,雖然他知道這種敵對的氣氛,對於正式談判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但他更清楚。幾十年的血海深仇,根本不可能被自己幾句彈壓便壓下去。
主持與帝國地下抵抗組織的合作談判,是總統先生交給他的最新任務。當然也是政府激進派把他驅逐出首都星圈的最好藉口,畢竟這件事情一開始就是他在帝國牽上的線。
在散漫陽光下向舷梯走去的許樂。心情真的非常平靜,對於自帝國遠道而來的地下抵抗組織成員,他有過很多接觸,知道對方和普通的聯邦人沒有太多區別,自然不會覺得麻煩。
他只是擔心費城那邊有麻煩。施清海那邊有麻煩不知道大叔會不會去見老爺子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