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時,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會來解除你們的圍困。
饒是蘇詠霖提前給打了預防針,真的遇到這種危險的時候,還是很考驗指揮官的個人能力。
更何況如果金軍只是攻打塢堡奪取物資,反而是小事了。
沒過幾天,姜良平和伍安翔才意識到他們面臨的到底是什麼情況。
金軍沒有四面圍城,只是從北門正面進攻。
一群悽悽慘慘的老弱婦孺被全副武裝的金軍組織列隊頂在前面,而金軍則躲在這群老弱婦孺的後面,兩群不同的人組成了怪異的攻城群體。
他們的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說是很慢的,緩緩的,緩緩的,像是蝸牛爬一樣。
然而城牆上的光復軍守軍士卒們完全看傻了,並沒有反擊的打算。
百姓和金軍混成一團,組成一個怪異的軍陣,和重型攻城器械一起向河間城前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士兵們看向他們的軍官,軍官們則把視線投向更高的上級將官,希望可以從河間守將姜良平身上得到指示。
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會這樣?
我們……該怎麼辦?
這仗,還打嗎?
劇烈的精神衝擊動搖著每一個士兵的心。
他們識了字,有思想,有覺悟,懷著對底層民眾最為深切的同情和關懷,將他們視作和自己一樣的存在,接受了軍民一體的思想。
懷著如此的思想,他們心中有百姓,斷然不可能對百姓出手,相反,保護他們才是職責。
而現在,這些民眾正在和金軍一起向他們發起“進攻”。
該怎麼辦?
沒人教過他們啊!
指導員也沒有說過類似的內容啊!
他們慌亂,他們焦躁,他們不知所措,他們迫切需要有人告訴他們該怎麼辦。
可是他們不知道,姜良平也很想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城防手冊裡寫了這樣的內容嗎?
沒有。
蘇詠霖講述從古至今的戰爭案例時講過類似的內容嗎?
姜良平搜尋著自己的記憶,發現也沒有。
全都沒有。
他該怎麼辦?
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決斷,等著他下命令。
可是他要下達什麼樣的命令?
他要怎麼辦?
他不知道。
整個城投瀰漫著令人不安的氛圍之中,在這個氛圍籠罩之下,伍安翔頂盔摜甲登上了城頭,找到了姜良平。
“聽說出事了。”
伍安翔站在姜良平身邊,看著城外那支怪異的“金軍”,短暫的震驚之後,就是咬牙切齒的痛恨。
“我該怎麼辦?”
姜良平嚥了口唾沫,像是求助般的看向了伍安翔。
“城要守。”
伍安翔從牙齒縫裡蹦出了三個字:“城裡還有二十多萬人,城不能丟。”
“可是他們呢?他們不是金賊……”
姜良平深吸一口氣:“他們是咱們治下的河北百姓……”
“我知道。”
伍安翔點了點頭:“可咱們身後的也是河北百姓。”
伍安翔說的很對,城外是河北百姓,城內也是河北百姓。
他們不能眼睜睜看著金軍破城而入,他們必須要保護城內的河北百姓。
可是他們也不能對城外那些遭到金軍裹挾的老弱婦孺下手吧?
姜良平扭頭看向伍安翔。
“我如果下令的話,就是屠戮百姓的罪人了。”
伍安翔轉過頭看了看姜良平。
“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