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明宋戰爭之後,杭州軍隊方面一直都是兵力三分,沈該、周麟之和張栻各自控制一部分軍隊,把持杭州朝廷的生命線。
沈該控制的軍隊數量不是最多的,但是有最好的待遇和最好的裝備,也有不錯的訓練,且直接掌控杭州的各項防務,控制著杭州中樞的路線。
可以說杭州城的控制權一直都在沈該的手裡,張栻和周麟之雖然各自掌控兩萬軍隊,但是因為他們自己也身處杭州城,所以沈該對他們還是有絕對的領導權。
很顯然的是,沈該不會輕易交出杭州兵權,這對他來說太重要了,是他權力的絕對保障,而且沈該還有一個玉石俱焚的計劃,會在極端狀況下把杭州徹底焚燬。
張栻不能讓這個計劃被沈該下令啟動,他要把這個計劃掌握在自己手裡,就算不能掌握,也不能讓這個計劃把基本維持繁華狀態的杭州給毀掉。
三百個大的起火點,是真的可以讓一座城池陷入火海之中的,而若要救火,則要付出十倍人力,那太危險了。
所以他一邊爭取杭州兵權,一邊拜託蘇長生利用自己的優勢尋找那三百個起火點。
張栻緊鑼密鼓的籌備自己的奪權計劃,而另一邊,現在這個狀態下,沈該其實處在極大的不安之中。
一方面他不知道明軍是否已經決定南下和什麼時候南下,一方面對於是否要啟動逃跑計劃處在模稜兩可之間。
他不敢抵抗明軍,不想死,與此同時又不想輕易放棄巨大的權力。
且部分官員對於如何處理那位一直在“生病”的江南國主趙惇的問題上與他有一些分歧,遲遲不能達成共識。
有些人希望趙惇去死,但有些人覺得趙惇不能死在他們手上,否則他們叛臣的名號就坐實了,這對他們很不利。
周麟之強烈建議潤之前把趙惇處理掉,不能讓趙惇落在蘇詠霖手裡,以防止蘇詠霖知道他們是怎麼對付趙惇的。
而張栻就和周麟之唱反調,堅決反對處理掉趙惇,而建議把趙惇留在杭州城,不管城池能守多久,他都會在城破之際點燃趙惇房間的火焰,將他活活燒死,讓趙惇的死輕而易舉的算在明軍頭上。
這樣他們就沒有任何責任了,最多是逃跑者,算不上叛逆。
周麟之對張栻始終不信任。
或者說不能接受張栻和他平起平坐甚至比他高一點的地位,對他是生理意義上的反感,現在看張栻和自己唱反調,這種反感更是無法遏制。
“你一口一個死守杭州,誰知道你到底是要投降還是要死守?你這奸賊,是不是打算用杭州城換你的榮華富貴?”
周麟之指著張栻就是一頓輸出,相當的不客氣,非要把張栻批倒批臭。
張栻對他當然也不客氣。
“我要是想要讓榮華富貴,直接帶兵投降周至就可以了,他立刻就有五萬軍隊,就能包圍杭州讓你們所有人死無葬身之地!何須等到現在?周麟之,你血口噴人也要有道理吧?”
周麟之非常惱火,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張栻說的有道理。
張栻想投降,直接帶兵投靠周至就好了,周至立馬就有五萬軍隊,就能包圍杭州,而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好的結局都是玉石俱焚。
他何苦驅趕明軍教官,還得罪了明國呢?
種種跡象表明,張栻很有可能真的是大宋最後一個忠臣。
然而周麟之怎麼能承認呢?
他怎麼能承認張栻真的就是大宋的最後一個忠臣呢?那不就等於把杭州的控制權拱手讓給張栻嗎?
雖然說他不可能留下來守杭州,但是他就是看張栻不爽,他就是要讓張栻難過,沒有理由。
於是一個接一個陰謀論丟擲來,越說越離譜,就差沒把張栻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