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
“魔障。”唐君然輕啐,眸底柔光漾漾。
她是天使,亦是魔鬼,叫人又愛又恨地不知如何看待。
“我會把它當成一種讚美。”好睏,她的安睡枕呢?
穩定的心跳聲是最佳節拍器,微燙的胸膛比拼布枕頭溫暖,隨之起伏感到安心,舒適的令人不想栘開,短暫的棲息吧!
這一刻,他是屬於她的,沒有仇恨。
“起來上上藥,你的傷不能拖。”遲了會留下一道醜陋的疤,如同他額上永難除的烙印。
“不要,我累得腰痠背疼。”口氣像在撒嬌,她挑了最佳的位置一窩。
她真的快累翻,照顧了他快十五個鐘頭末闔眼,還冒著颱風天涉水走過三條街,一見到藥局就上前敲門,希望人家有開門賣藥。
由於水患大作,附近的商圈都關上門歇業,連醫院也拉下鐵門堆起沙包,彷彿要打戰似的個個撤到後方守備,熱鬧的街道只剩下救災及救護人員劃著橡皮艇,挨家挨戶請低窪住戶搬到他處避災。
原本她打算打電話要求熟人送來醫療用品,可惜斷電後不久也跟著斷話,訊息根本撥不出去。
而他的高燒一直不退,雖然沒有繼續升高卻仍然危險萬分,在下得已的情況下她只好冒險一試,因此撞上隨著大水而行的大型鋁窗,讓碎玻璃劃了一下。
“玫兒,水呢?”他真捨不得移動她,擁著她的感覺十分溫馨。
“外面是一片汪洋,你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大家都會感激他。
“室內沒有水嗎?”他看到幾瓶礦泉水。
“別動桌上的水,我可不想再游泳出門,那是我們這一、兩天的飲用水。”還有乾糧。
他用商量的口氣說:“玫兒,你的傷口需要消炎,不然容易感染細菌。”
“放心,我年初就打過預防疫苗,醫護人員集體注射。”瞧,醫院多有先見之明。
眼皮漸漸蓋上的黑玫兒懶得再回答問題,任自己墜入瑰麗的甜夢中,再也不聽耳邊的嘮叨聲。
睡意控制了她,少了拼布枕頭換枕人肉枕頭,這是有史以來她最快進入夢鄉的一次,在講完話的三秒鐘內失去動靜。
不明就裡的唐君然有些火大,問了十句話不見她應答一句,扳過她的臉正打算開罵時,入目的酣然睡相叫他心口一訝,最後哭笑不得地拉起被子一蓋。
“你呀!怎能同時擁有魔女和妖精的個性,徹底顛覆我的世界,遇上你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靜靜地望了她一會,身子仍虛弱的他下了床,草草吃了幾片面包稍微恢復體力,他以手邊僅有的醫療藥品替她作個簡單治療,用去半瓶礦泉水洗淨傷口。
他在清洗過程中見傷口排出兩片小碎玻璃: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及早醒來,否則讓其留在體內,再加上過度透支的體力,傷口不只會發炎還會潰爛,打什麼預防針都無濟於事。
“不要輸了這個遊戲,玫兒,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別愛上我。
手指輕柔地撫上疲憊的嬌顏,混亂的思緒有著遲疑猶豫,他不知道接下來怎麼做才不會傷她太深。
沒有未來是他們深刻的體會,那麼還要放任遊戲繼續下去嗎? 雨,還是下得那麼急,如同他的心。
復仇的轉盤早已轉動,誰也停下下來。
命運作弄吧!
唐君然將熟睡的人兒擁入懷中,下顎貼著她額頭傾聽細微鼻息,他想這一刻若能永遠停止該有多好,他能擁有她到生命盡頭。
現實中的一切暫時放下,此刻她是他的女人,一個多變的人間天女。
“好好睡,願你夢中有我。”
吻,輕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