轍,火速渡河東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此一來我們的偏師就死定了,除非水師及時支援,與偏師共軛青川城,像榫子一樣牢牢插進敵人心臟,頑強堅持到主力大軍的到來,否則後果可想而知。”
“指望水師及時支援,還不如寄希望於安東軍擊敗晦發川的靺鞨人。”羅藝鬱憤不已,“此計既然得不到明公的認可,那某就退而求其次,率偏師北上攻打國內城,若時機合適,就渡河殺進雩水、大定河一線,從側翼威脅敵軍,若平壤因此做出誤判,放棄鴨綠水,全線後撤,則形勢對我有利,亦能幫助主力大軍搶在雨季前渡河東進。”
崔弘升沉吟不語。
羅藝很失望,忿然說道,“機會是創造出來的,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若想捕捉到戰機,抓住戰機,我們必須積極主動,必須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我們不能因為困難重重就消極怠戰,就不作為,戰場上哪有不勞而獲的戰果?”
此言一出,崔弘升很是驚訝,對羅藝的觀感頓時為之一變。
羅藝的口牌的確不好,但羅藝的戰績有目共睹,羅藝的官也越做越大,這說明羅藝除了性格飽受詬病外,肯定還有其可取之處,有其優秀出眾的地方。現在崔弘升就發現了羅藝的一個優點,他的戰績都是一刀一刀砍來的,他的仕途都是從槍林箭雨中殺出來的,他憑的是真本事,而不是藉助豪門的權勢和祖輩的蔭澤,所以羅藝獨立特行,與大眾格格不入,甚至遭到上官的壓制和同僚的排斥。
這讓崔弘升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有著多重身份且行事神鬼莫測的中土秘兵。秘兵刀也是獨立特行,也是與大眾格格不入,且仇敵遍及天下,這樣一個桀驁不馴無法無天的人,與性情相近的羅藝相遇,攜手合作,將會爆發出怎麼樣的戰鬥力?又將給東征戰局造成何等重大影響?
崔弘升稍加權衡便有了決斷,同意羅藝的計策,允許他渡河,但前提是,必須與李平原會合,必須與安東軍合作,這樣他既能確保自己在此次東征中獲得最大利益,又不會挑戰統帥部和宇文述的底線,同時還賣了裴世矩和李平原一個天大人情,在兌現既有承諾的基礎上又給予安東更大幫助,至於把羅藝這個隱患驅逐出去,不過是順手而為而已。
“某可以同意你的計策。”崔弘升說道,“但此計風險太大,僅靠你和偏師孤軍深入,力量太弱,不但難以實現預期目標,更有全軍覆沒之危,所以你必須答應某的一個條件。”
羅藝亦很驚訝,他沒想到一向謹慎保守的崔弘升竟然會接受自己的行險一搏之計,瞬息之間他對崔弘升的印象也大為改觀。只是此計九死一生,一旦失敗,崔弘升就要承擔全部責任,故此崔弘升要羅藝必須答應他一個條件,亦在情理之中。
“請明公示下。”
“據安東急報,安東副大都護李平原已於本月初六率軍離開扶余城,東進攻打晦發川,所以從時間上推算,李平原應該已經擊敗靺鞨人,極有可能正在攻打國內城,甚至已經東渡鴨綠水,劍指江南山。”
崔弘升一邊在地圖上指點著,一邊對羅藝鄭重其事地說道,“所以某的這個條件是,你率偏師東進可以,但必須與李平原會合,必須與安東軍合作,唯有如此,你才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實現預期目標。”
羅藝一聽就估猜到軍中的傳言可能是真的。安東大都護府是軍政合一的邊陲鎮戍府,大都護府主要官員既對聖主和中央負責,同時又要接受軍方的領導,所以軍中高層對異軍突起的安東副大都護李平原充滿了好奇,有著各種版本的傳言,其中一個版本就是李平原是山東人與關隴人在重新劃分東北疆利益中互相妥協的產物。由此推測,在第三次東征中,博陵崔氏和趙郡李氏利益一致,崔弘升和李平原當然緊密合作。
羅藝立即調整了自己對安東軍的評估,但眼見為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