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就敷了阿容給開的藥粉.特地把全身上下都泡水裡了.泡到發紅發燙然後再敷上藥。
晚上睡覺的時候好病患還看了看藥喃喃自語,“小姑娘.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據說是黃藥師大人的弟子.嘖……希望有效.要不然黃藥師大人這牌子可算是砸了。”
阿容當然不知道病患是這心思.她這會兒收了個病患需要用獨草煎湯.這世上最難的就是獨草煎湯.火候要拿捏.時辰要拿捏,藥的份量和水的份量是增一分減一分都會有變化。
守著小爐子煎湯藥,阿容渾不知身後謝長青正在看著。
看著阿容認真專注的模樣.謝長青眯了眯眼.他總是喜歡著阿容專注於一件事時認真執著,心無旁鶩的樣子。這讓他覺得阿容一旦選定了一件事就不會拋開,甚至會一直專注執著於此。
“阿容,湯藥火候過了些.快抽些火。”謝長青看見她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像是沒注意看火似的。
可是阿容卻像是沒聽著一樣.還在加炭:“這是滄江根獨草湯.要一點點加火,這樣可以逼出滄江根裡的毒性.滄江根毒性高溫化汽.一定要排出來才對。”
滄江根?謝長青皺眉:“滄江根怎麼會有毒性?”
“滄江根能用來毒魚,你說有沒有毒性。在楚洲那邊.滄江根用來薰茶葉避蟲,薰過煙就連蟲都不長了.所以滄江根是有毒性的。”阿容其實不知道這時代的藥書上有沒有寫.之所以她知道.完全是因為她那教授的家鄉就是用這來薰茶葉。
據說溼氣重,茶葉容易黴變長蟲.這樣可以保持乾燥而且不生蟲,更兼有一番別樣的煙薰之氣。阿容從前特意喝過.去教授的家鄉時也看到過薰制的過程,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阿容,藥書上沒有類似的記載.你確定你的書沒有看岔,你也沒記岔。”謝長青自覺對藥材是胸有成竹的.但阿容這一來就讓他不由得驚疑,是不是阿容記錯了。
“不是書,長青,我信事實勝於書.真理不是每一條都會被寫成文字記在書冊上。我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實.但我不相信聽到和看到的描述。”阿容認真地說完.然後繼續添炭.添到最後火旺得把爐子燒成了紅色,正在這時候一縷灰色的煙霧飄了出來。
看見了煙霧,阿容就伸出手指去蘸了蘸.放到鼻尖聞了一下.味道果然是和記憶中的一樣。阿容抽出銀針往煙裡伸著,等煙完全過後.銀針上果然有一些微微的黑色。
謝長青見狀不由得側目,拽著阿容的手聞了聞.也沒注意到這動作有多麼暖昧,只想著趁氣味還在.趕緊聞一聞,“聞不出來.倒是像帶著些煙薰過的淡淡香氣,竟然會有毒。”
“所以啊,盡信書不如無書.看書一是要抱著學習的態度,二是要持懷疑的態度,尤其是像這些可以被證實的地方.更是要多學多疑,有問和有得嘛!”阿容這時候撤了火.通紅的爐子繼續煨著藥。阿容見狀拎了把手,把藥放到了藥盤上。
藥多要趁熱喝,所以立馬就傳來名藥女來.把藥端給病患服用。
正在阿容和謝長青要一塊離開外設藥館的煉藥房時.一名藥女氣喘吁吁地走了過來,看著阿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盛藥侍……盛…… 爺。”
原本藥女聲還挺大,一見謝長青在.連忙聲音就降了幾十分貝.先行了禮才侍立一側道:“盛藥侍.您白天收治的那位病患眼下正在嚎著呢,直嚷著您亂開藥方,把他治得更難受了.您快些去瞧瞧吧。”
對此阿容就問了一句:“藥綁得緊嗚?”
“綁得很緊,不拿剪刀是肯定拆不開的”那藥女特得意地保證。
“那就行,走吧,看還是要看一眼.總得安安他的心。”其實阿容更想說,疼就疼著吧,反正一個時辰後會好。那帖藥敷下去會像被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