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正就是一言難盡。
溫納嘆了口氣,把新買的偏遠魔咒大全扔進書袋裡,轉身走到對角巷裡最熱鬧的酒吧裡,抓了一把飛路粉,“翻倒巷。”
翻倒巷和對角巷完全不同,對角巷的建築雖然年代久遠,但主人們都用心佈置它們的店鋪,路上很少會看到垃圾。而翻倒巷則不同,它讓她想起倫敦最骯髒最奇怪最下等的生活區。巷子被噁心粘稠的氣味所浸泡,來往的巫師們一個個把自己裹在骯髒醜陋的黑袍子裡,許多人的袍子因為多日不洗僵硬得像切不動的輪胎。
溫納跨過一塊大木板,這裡每到雨天翻倒巷就會被從臭水溝湧上來的汙水淹沒,巫師們也不清理,隨意扔了幾塊木板了事。翻倒巷建築和對角巷也不同,如果用金色形容對角巷,那這裡就是黑黝黝的。兩旁的店鋪房搖搖欲墜,許多固定門板的鐵條因為年久失修,已經泛黃垂落,一不小心就會被它們劃破面板,幸好巫師們都會處理傷口,還沒有人因此得破傷風而死去。
她吃力地從泥濘的小巷子裡拐入大道,走入翻倒巷裡最大的一家店鋪。這裡專售黑魔法物件,經營這家店的主人名叫克拉克塔庫斯博金,他對黑魔法知識淵博,剛開店的時候有人挑釁他,但第二天人們發現了那個挑釁者被黑魔法撕碎的**,從此以後對他公開展露過惡意的巫師都遭遇了不幸,漸漸的沒有人敢招惹他,慢慢的,沒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不管是誰看到他以後,都會尊敬地叫他一聲博金先生。
這一點溫納略有耳聞,事實上,她一點也不想接觸黑魔法,但因為她的畢業論文課題,她需要了解一些有關黑魔法的知識,圖書館裡的論文滿足不了她,她這才萌生了去博金博克的念頭。
可這對於一個獨生女巫師來說還是太危險了,埃德加和佩拉都在為畢業論文焦頭爛額,她不好意思叫上他們。而至於威斯伯爵,她根本找不到他。考慮到可能遇到的危險,溫納做了完全的準備,包括喝下複方湯劑改變體型,除了魔杖還帶上手槍和短刀,外加還捎上了埃德加那件縫好的隱形衣。
有點神經質嗎?也許,但她是第一次來這裡,準備齊全總是沒錯。
博金博克店又窄又髒,室內堆滿物品,雜亂不堪,充滿惡臭。博金先生彎腰駝背,像馱著重殼的烏龜。他面色發黃,疲憊不堪,不過四十多歲兩頰便已深陷,彷彿從來都沒吃飽過一樣。那頭黑糊糊的頭髮黏膩得像沾滿了運煤船上的灰塵,讓人反胃。
“這位小姐。”博金先生髮現了她,他的聲音和他幾個月沒洗的頭髮一樣發膩。他竭力做出一副熱情的模樣,可與他兇惡的長相比起來,著實有些不倫不類。
他的背後擺著兩排大架子,上面琳琅滿目放了不少東西,可惜都是黑漆漆的,店裡的燈光太暗,天花板上的唯一兩個燈泡有一個已經壞了。
“我就是看看。”
博金先生誕著臉賠笑,“當然,當然,請慢慢看。”說完他就又弓著背趴回櫃檯後,溫納這才發現他其實是在看報紙,大概是視力不好,必須湊到很近才能看清楚。
這個店裡的物品奇特而詭異,櫃檯上堆滿了只有在禁/書裡才出現的東西。彷彿幾秒鐘前才從人眼眶裡硬生生摳出來的血眼球,被猙獰泛著白光的鐵鏈捆在一起的乾癟屍體,掛在牆上神情絕望的畫像,最引人注目的是放在獨立櫃臺上的乾枯人手,手上的面板烏黑乾癟,緊緊貼著枯瘦的骨頭,面板上流滿了像是膿血又彷彿是蟾蜍嘴裡的黏液。它被安置在華貴的紅色絲絨點子上,放在玻璃箱裡。旁邊豎著白色的小卡片,致光明。
“這是什麼意思?”溫納被引起了興趣,這個手所代表的意思恰好和她的課題重合了,她正在研究黑魔法和白魔法代表的光明和黑暗。如果這個黑魔法物品矛盾地代表了光明,那是否說明其實黑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