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忍不住的大吼,“見過謀財害命無情無義的,也見過虛情假意狐假虎威的,更是見過陽奉陰違暗下狠手的,像你這樣堂而皇之詛咒當家主人傷重不治痛不欲生早死早超生的倒是第一個。你這是懷疑汪大人的小強般的求生欲,還是懷疑本大夫的妙手回春,或者,你只是想著老夫醫不死他也要氣死他!”
夏令寐眨巴眼:“你怎麼知道?”
“你,你,你”老大夫抖著花白的鬍鬚,催鼻子瞪眼,最後猛地一拍桌子:“老夫跟你拼了。老夫無論如何都要醫好了他,氣死你這個毒婦。”
夏令寐癟癟嘴:“你可別把他醫全了,最少要讓他半身不遂、瞎眼聾耳,或者,讓他不能人道……”
“你做夢!”氣瘋了的老大夫刷刷刷的寫了幾張方子,丟了筆,哼著氣,跺著腳的去親自拿藥煎藥。他就不信了,有他老人家在,還能讓好好的病人……陽痿不舉?啊呸,汪大人根本沒這方面的毛病。
岫玉看看自家姑娘,再看看那精神頭十足的老頭兒:“我去看看?”
夏令寐正翻著一桌子的名帖,看一張就皺眉,看兩張就斜眼:“去吧,順道讓人送一壺好茶來。”說罷,自己抱起那一堆帖子晃到床邊,彎身看看似乎還在昏睡的汪雲鋒,毫不猶豫的,毫不留情的,鬆開了手。無數的帖子成傾盆大雨之勢砸在了汪雲鋒的身上,他一個抖動都沒有。
夏令寐歪著腦袋:“難道真的沒醒?方才我明明聽到他略重的呼吸聲了。”
汪雲鋒閉著眼,一動不動。
他若是醒了,說不定夏令寐就會立即轉身離開;不需要照顧病人的話,她就沒有留在汪府的理由;不留在汪府,他就不能賴著她;她走了,就真的不會回頭了。
汪雲鋒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臉頰上,他極力放緩了呼吸。不一會兒,鼻子就被對方夾住了,張開嘴巴的話就會穿幫,他不能吸氣了,他的臉被憋紅了,胸膛和背脊捱了鞭子的地方隱隱的疼痛,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大雁朝第一位被前妻給謀殺的官員,也是唯一的一位。
他正絕望的時候,鼻翼一鬆,他又活了。
“還真的沒醒。”夏令寐喃喃自語,接而拍打著汪雲鋒的臉頰。
開始還是輕輕的,而後一下比一下重,這不是喚人起床了,這是對人掌挫,這是暴力,再這麼下去,他雖然活著也會有一段時日沒法見人了。不過,汪雲鋒還是不準備醒來。不見人就不見人,正好睏住了夏令寐天天耳鬢廝磨,夜夜孤男寡女,以後,就算真的要逃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一時的耳鳴目眩算不得什麼,幾日的臉腫嘴裂也算不上大事,半月的羞於見人更是無所謂……
“姑娘,古大人來了帖子。”
掌挫停了下來,夏令寐接過帖子看了看,揹著光,看不清神情:“他人呢?”
“正在偏廳等著。”
夏令寐毫不猶豫:“走吧。”
不!在床榻上裝睡的汪雲鋒覺得他一天也等不得了,他必須阻止夏令寐去見外人,特別是那愛吃雞的古家豺狼。
幾日不見,古琅更加風姿俊朗了些,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風流才子的氣質,一襲白衣,一柄白扇,碧玉墜子在空中晃呀晃,蠻撩人心懷。
他可不是來看望病重的汪大人,他是來見夏令寐。有些人,對美人總比對男子上心,特別是這位男子還有可能是情敵的情況下。
兩人寒蟬了幾句,古琅的目光就一直咄咄的釘在了夏令寐的身上。
以前怎麼沒有發覺呢?這名女子的氣度可不是真正的江湖女才有的,她的一言一行看起來隨性魯莽,可舉手投足間卻有掩蓋不住的貴氣;她雖經常疾言厲色,可眼眸中並沒有任何的不忿和委屈的神色,她是高傲的,且善於偽裝真性情的女子。明明在古家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