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封疑惑,丟開武器抱著孃親的肚子聽了很久,最後嘀咕道:“弟弟妹妹你們怎麼還不出來,再不出來,西瓜都要熟了。”
夏令寐摸著兒子的發頂,唉,估摸著孩子出生的時候,西瓜也許剛好熟透。
不知不覺中,快到清明時節。
一般世家大族都是常年遷徙,離本家十萬八千里遠,故而安頓下來之後都有祖宗祠堂。汪家的族長早就領著老一輩在三月動身去了千里之外的本家祖墳,隨行的還有女眷小輩們。男子們大多為官或讀書,也會在清明時節聚到祖宗祠堂祭拜。
夏令寐身子日重,與汪雲鋒早幾日就帶著汪子封去祭拜過。
清明朝廷休朝,官員們有五日假期,白鷺書院也停了課,。太子與郡主正巧從書院出來,正巧看到汪子封剛剛打完一場漂亮架,正昂首挺胸得如同凱旋而歸的將軍般邁步過來。
太子笑問:“你又惹是生非了?”
汪子封道:“哪有,是他們欺負我。不就是先生抽背書的時候,我背誦的速度不如他們麼,被他們從上午一直唸叨到下午,還做了一首歪詩取笑我。不揍他們一頓,他們還當我是軟蝦子。”
太子嘿嘿奸笑,沒再說話。三人一起帶著一大串的護衛和伴讀晃悠悠的走去汪家,沒法子,太子和郡主都不願意老老實實的回宮被皇帝和皇后嬪妃們輪著折騰,所以總是不約而同的先去汪家玩一會兒,實在鬧騰得不行了再被汪雲鋒轟走。
今日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多,大多身穿素服,身後跟著抬著豬羊的僕從,顯然是祭拜祖宗而歸,而這群人中,三隻小屁孩又不約而同的遇見了莊黑子。
作者有話要說:快要結局了,嗯哼~~
七七回
莊黑子坐在一匹高大的黑馬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三個孩子,揹著夕陽,周身的暖調也沾染上了青的黑,顯得沉鬱而陰暗。
莊黑子先叫住了汪子封:“小少爺這是要家去?你的孃親可在家?”
汪子封實在弄不明白,為何這個人每次見面都詢問他孃親的去處。只是他方才打了一架,放鬆了筋骨,心情也甚好,難得的老實回話道:“孃親在家。”轉念,又惡聲惡氣的道:“你找孃親幹嗎?”
莊黑子笑了笑:“只是問問。原本是想看看你們是否也去閒雲山莊,現在看了不用問了。”
汪子封奇怪:“閒雲山莊在哪裡?”
莊黑子沉默一瞬,盯著汪子封的神情有一種無形的悲傷,層層疊疊鋪散開來。半響,他才自嘲地笑道:“原來小少爺已經不記得了。也是,說到底,死人怎麼也比不過活人,是他自己傻,妄自送了性命。”
汪子封更加奇怪。他是個孩子,孩子忘性太大,再多的傷害和苦痛總是能夠在快樂無憂的歲月中遺忘。所以,他早就記不得閒雲山莊,也記不得那個埋葬在後山的那一位男子。
莊黑子坐直身子,最後若有似無的瞟了三個孩子一眼。太子已經敏感的發現,他這一眼已經不同於以往。若是說之前莊黑子看他們的眼神還帶有一點人氣,這一會兒,他已經將他們當作了死物。
彷彿,莊黑子在這簡單的幾句話中已經做下了某種重大的決定。
“小少爺知不知道最近城裡的一個傳言?”
郡主笑嘻嘻的湊過來:“我知道喲,是關於黑熊的。莊叔叔是去捕捉那隻黑熊麼?”
莊黑子笑道:“怎麼可能。那隻熊已經有了主人,尋常人是難以抓到它的,除非,”他用眼角掃了汪子封一下,“除非,它自己送上門。”
話說得很奇怪,郡主還準備再問,那莊黑子已經驅馬準備離開。
太子越前一步,突兀的問:“莊叔叔這是要去哪裡?看樣子是要出城。”
“清明時節雨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