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他淡淡一笑,說,你不也是一樣嗎?我常常在明月如鏡的夜晚,看見你緩步朝這裡走來,猶如一棵行走的樹。
行走的樹!
是的,你,我,我們都是行走的樹。用行走完成修煉,就像老榆樹用堅定穿越時空。迎風屹立,堅如磐石。它其實在真正意義上已不是樹,而是石,化石。
胡文焉忽覺心扉光明,剎那間完成了對自己的認證。
她歡喜而感恩,為造化的這份賜予。那就讓我繼續前行吧,讓我把芬芳和清涼,遍灑在走過的道路上。
她跟慧鑑法師探討了文學與宗教本質的相同,以及它們分別的意義;這些人類精神瑰麗的花朵,對於人心的薰染和導引作用。慧鑑法師告訴說,他正在醞釀,想創作一部佛學作品,講述曼陀山的故事。
就像《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講述釋迦牟尼的故事?
她眼眸一亮。佛學著作裡的曼陀山故事必定離不開昭慈寺,也就是說,它將講述佔古巴拉、桑奇貢布……和鄭舜成等等人物。
慧鑑法師點頭,任何時代都有優秀的生命,燃燒自己,放射光芒,將時空照亮。歷史的通途就是這樣在光明中延續的。
鄭舜成的偉大,從某種意義上,不遜色於歷史上任何一位大善知識,他的從最實際處改善民生,是一種最輝煌的苦海慈航。
胡文焉喜悅,那您將給佛教注入新的生機和活力了。
慧鑑法師更深地點頭,作為一個獻身宗教的人,有責任化入自己的生命,將宏偉的佛教發揚光大。
他認為,宗教應該更廣泛深入地跟社會生活聯絡在一起,剔除所有神秘元素,樸實平和地潛入人們的呼吸。
就像文學、歷史、哲學、音樂等等文化藝術一樣。
這樣才能與時俱進,獲得發展。
境界,應該成為宗教的代用詞。
成為宗教相對於人的終極目標。
有趣的是,這是他剛剛完成的參悟。就是剛才,她披著一身夕暉朝他走來的時候。
千日擊錘,一朝放光。
慧鑑法師說,這應該就是緣吧?佛家所說的性靈互度。我和你,能夠互相幫助,彼此在給予中獲得。
作家與法師相視而笑,這就是文學與宗教的關係呀,所有文化存在中,它們是相離最近的,互在彼此之中。
“您的著作將從修建神珠水庫開始,對嗎?”胡文焉問。
“你,知道?”慧鑑法師笑。
胡文焉含笑點頭,目光投向遠方:
“因為,那是您初見鄭舜成的時候。”
“那一年,您芒鞋竹杖,來到烏蘭布通草原。按照師父生前的授意,找到昭慈寺所在地。那已只是一片廢址,荒草蔓蔓,斷壁殘垣。風搖石還在,但雕著臥佛的山洞已被全部封死,幾乎覓不到痕跡。”
“像祖師爺佔古巴拉當年拜謁烏蘭布通王桑奇貢布一樣,您去拜訪了鄭舜成。”
“鄭舜成非常高興,說正想恢復昭慈寺舊貌呢。法師您來得正好。”
“當時正忙著修建神珠水庫,騰不出人手。他讓您先尋個地方住下。說一俟水庫竣工,立刻著手佛寺修建事宜。”
“果然就是這樣。兩年後,金碧輝煌的昭慈寺就向四鄉信眾開放了。”
“等待的時間,您並沒有去尋暫住之地,就拆開臥佛洞封口,在那裡面住了下來。您開始在曼陀山上種曼陀羅。”
“那消失了近半個世紀的曼陀羅花兒,又重新在這塊土地上吐露芬芳。”
作家和法師,再次相視而笑。
都相信這是老榆樹設計的機緣,讓政治、文學、宗教互相成全,交映生輝。
“既然是這樣,我願意把已經完成的,關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