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充耳不聞他的話,等他氣喘吁吁罵完了,我才慢悠悠地拿著手機,將錄影介面在他面前晃,淡然道:
&ldo;張先生,你對我的侮辱我都已經拍下來了,你主動攻擊我的畫面也被那位警官目睹了。&rdo;我示意他看右後方,果然那位高個兒警官不知何時追了出來,正在向這裡快步走來,顯然剛才他打我以及我自衛的畫面都被警察看到了。我繼續道:&ldo;這些都將作為我呈給法庭的證據。我懷疑你有暴力傾向,並曾經對林依施暴,這將會是有力的佐證。我會建議法庭去給你做一份心理評估。我想,有暴力傾向的男同性戀,大約是十分不適合撫養小孩子的,嗯,就這樣,我們法庭上見。&rdo;
說罷,我轉身就走。張裕成沒能再說出任何一句汙言穢語,而我的心中並無獲勝的快感,有的只有無盡的憤怒和心痛。林依再次失控了,我兩個多月的心血付諸東流,這一家人的出現,輕而易舉地擊破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防線,看來,我需要從根子上徹底杜絕他們對林依的影響,才能將一切導上正軌。
此刻,學姐已經將林依帶入了車內,我沒有說話,開了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發動車子向我家開去。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半,我一路長途奔波,到現在,疲乏才湧上心頭。
林依縮在後座中,黑暗裡,我從後視鏡中看不清她的模樣。學姐也不說話,只是安慰地伸出手拍著林依的手背。或許是學姐天生讓人親近的氣場起了作用,林依對她並不排斥。然而我擔心的是,或許我作為心理醫生來照顧她起居的事情,已經無法再瞞住她了,我不知道她是否會對我再度產生排斥,一切都在惴惴不安中。
一路難捱的沉默中,我終於將學姐的車開到了家門口,我和學姐下車,同時繞到了林依所坐位置的車門口,學姐善解人意地讓我開車門,我開啟車門,向林依伸出手來,道:
&ldo;下車吧。&rdo;
她半晌沒有動彈,把我晾在一旁,我心揪了起來,忙喊了一聲:
&ldo;林依?&rdo;
她卻忽然推開我的手,走下車來,輕聲又冷然道:
&ldo;顧律師,不,顧醫生,我想我或許不大適合再與你居住在一起,我再打擾一宿,明天就收拾行李回家去住。&rdo;
我如遭雷劈僵立在原地,她的眸子隱在黑暗中,全身緊繃著,戒備著我去觸碰她。我懸在半空的手默然放下,一片黑暗寂靜中,三人在車庫中默立。
我痛苦地發現,一切又再次回到了原點。
☆、第十六章
她正在房中收拾東西,動作不快,按部就班,一件一件衣服歸入行李箱,整齊又神經質,我默默站在她房外,看著她收拾。她卻當我不存在般,手下的動作毫不留情地進行,每當一件衣服被她摺疊整齊放入行李箱,我的心就會被抽打一般疼痛起來。到最後,我實在看不下去,回身,走出玄關。
我感覺家中窒息般地凝固,讓我待不下去。我只能出來透透氣,汲取微弱的氧氣供我這個溺水後的人存活下去。我拐出電梯間,走進樓梯間,坐在階梯上,掏出香菸和打火機,默默抽菸。一會兒,樓梯間就被我燻滿了煙味,我透過煙霧繚繞靜靜地望著樓梯間窗戶外的夜色,滿目寂寥。
我已經有兩個月沒有碰香菸了,因為她住進我家裡來,她不喜歡煙味,之後又有孩子住進來,更加聞不得煙味,所以我戒了煙。而如今再次拾起這個壞習慣,還是因為她。
背後響起腳步聲,有人坐在了我的身旁。她溫和的聲音十分動聽,淡淡的,帶著幾分從容:
&ldo;不給我來一根?&rdo;
我把煙盒和打火機遞給她,她熟練地點了煙,陪我吞雲吐霧。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