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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代表團還在巴黎和會交涉山東主權問題時,儘管徐世昌希望他在國內問題上多花些精力,但他卻在暗中密切關注著巴黎和會,透過來自巴黎的電報研究著中國的處交處境。所以當中國外交失敗的訊息傳來之後,他呈送給總統辦公室的第二份顧問書使徐世昌感到十分意外。看過他的顧問書,徐世昌同意他對中國所面臨的外交形勢的種種分析,同時對日本人終究要歸還山東主權的口頭宣告也同樣心存疑慮,但卻對他拒籤和約的建議有些吃驚,好像自己聘請了一個不識時務的人當了顧問。
“兩權相害取其輕。月波先生是否想過,拒籤和約貽害無窮,不但從此自絕於國際聯盟的保障和調停,日本人一旦出爾反爾,山東問題由中日兩國自行解決,世界諸強則無權調停,必陷我國於孤獨無助之險境,山東主權將永無歸期。”
“大總統所慮極是。然而月波已察,以夷制夷實非良策,以夷制夷,總是被夷所制。日本久有吞併我國的貪慾野心,美國對我國一向持以公正、維持的立場,大總統因此而主張聯美拒日,固然持之有故,但這畢竟是假於外人之手的被動之舉。此番交涉徒勞無獲,便是成例。月波以為,拒籤和約斷不會成為國際聯盟將我國拒之門外的理由,相反,我國雖暫無與日本人抗爭的實力,但我國誓死不屈、力爭自主的態度卻會給我國贏得尊重和支援,中日重開交涉的機會一旦應運而生,山東主權的歸期就指日可待。”
總統還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學生們卻已經被激怒了,第二天的中午就在天安門門前舉行了聲勢浩大的*示威活動。憤怒的學生們揮舞著紙旗,高喊著口號,集聚在金水河畔。朱光然——北京大學惟一來自雍陽的學生——突然跳到金水橋頭,尚未張嘴說話,眼睛裡卻先冒出了悲憤的淚水。
“同學們!我們的外交以失敗而告終,但我們絕不能因為失敗而屈服。我們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斷送,我們的人民可以殺戮而不可低頭。同學們,到東交民巷去,叫那些出賣我們的洋人看看我們有著怎樣的勇氣和決心吧!”
這事很快就驚動了總統府。可是,警察總監奉命來到天安門勸阻示威學生時,卻受到了示威學生的冷嘲熱諷。示威學生浩浩蕩蕩地開往東交民巷,打算把四份山東問題意見書分別呈遞給英國、美國、法國和義大利大使館。荷槍實彈的巡捕很快就把示威學生阻擋住了,因為按照《辛丑條約》的規定,中國人從本世紀初起就失去了自由出入東交民巷的權利。經過交涉,巡捕的頭目只允許示威學生的代表進入東交民巷。這是一個禮拜天,英國、法國和義大利大使館都以大使先生外出休假為藉口,拒絕接受山東問題意見書。只有美國大使館接受了山東問題意見書。
當總統意識到示威學生的下一個目標是趙家樓衚衕交通總長曹汝霖的住宅時,就立即命令警察前去保護,因為曹汝霖在袁世凱時期擔任過外交部的次長,曾對日本政府的“二十一條”唯唯諾諾。警察出發前,總統又向警察下達了一道命令:不準攜帶槍械和警具,務必文明對待示威學生。不料,徒手的警察卻還是激怒了學生。朱光然爬上牆頭,帶頭跳進了曹汝霖的住宅。曹汝霖已經躲藏起來。當一個人被推到大家面前時,雖然誰也不認識這個人,但誰都認為這個人正是他們正要搜來教訓教訓的曹汝霖。混亂中,也不知誰先動的拳腳,這個人痛苦地叫了一聲之後,便在雨點般的拳腳中抱頭倒在了地上。示威學生後來才弄明白,被他們痛毆一頓的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