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缺金,命理先天無官運,強求不得。”
“嗯?”朱常洛一怔,微皺了下眉頭:”他現在不是官至遊擊將軍嗎?還是大明冊封使團的副使!”
石星苦笑了一下:“沈惟敬說過,他這輩子做的最大的事情不是跟隨戚大帥抗倭,也不是朝鮮戰場上玩弄於倭國於股掌之上,做的最大的事情便是逆天而行,逆勢而為!他曾說過在自己踏入朝鮮之時,命運早已註定了,就像是老臣第三次入朝為官一樣。”
朱常洛愣愣的看著石星,心裡早就翻江倒海了,一時間亂的很!他不明白,這只是沈惟敬那個江湖術士行騙的通用語,還是真的能看透風水命運。假如是後者,那麼命運是早就註定的嗎?自己的命運豈不是與朱常洛的命運一樣?到頭來只是一場空!難道自己僅有二十九天皇帝的命?可是自己經過努力,不是提前一年出閣讀書了嗎?不是也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軌跡了嗎?這算什麼?
微搖了搖頭,儘量不去想這個無可捉摸的事情,朱常洛咳嗽了一聲,讓自己的語氣盡量顯得平靜一些:“先生,看來你是挺信任沈惟敬這個人了?”
“不錯,老臣覺著沈惟敬做事還算可靠。”石星沒有避諱,而是直言道。
朱常洛一怔,沒想到石星會直言不諱,想了一下後提醒道:“那麼,先生可知沈惟敬在朝鮮的所作所為?”
石星微皺了下眉頭,考慮了片刻,然後乾脆笑著說道:“殿下知道些什麼?還請明言。”
朱常洛此時已經沒有之前那麼信心滿滿了,桌子上放的那份勞鷹好不容易搞到的資料也顯得是那樣沒有說服力。不過,既然挑明瞭,不論怎樣,都要試一試。
“先生,本皇子也知道你很清楚沈惟敬的過往,這有份東西,乃是父皇讓人查的,機緣巧合之下我也得到了一份,你不妨也看一下。”為了加重事情的嚴重性,朱常洛隨機應變,乾脆把事情往嚴重裡說,撒謊說這是朱翊鈞要求調查的。此時也不管這樣說是否會冒犯朱翊鈞了,也不管偷看朱翊鈞要求查的東西是否違逆了,反正石星只要看了,肯定不會去找朱翊鈞求證的。
石星明顯被嚇的頓了一下,皇上要查沈惟敬?那麼還會有什麼好事情嗎?難道沈惟敬在朝鮮做的事情已經敗露了?此時他也顧不得許多了,嚥了口唾沫,雙手不知是激動還是嚇的有些蒼白,但還是堅定的從朱常洛手中把那份資料接了過去。
雙手拿著錦袋,石星看了又看,卻怎麼也鼓不起勇氣去拉開封口。朱常洛嘴角挑了挑,鬆了口氣,也不說話,只要石星重視就好,那麼自己的把握就又多了一些。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嘆了口氣,石星最終還是拉開了錦袋的封口,從中拿出了裡面的資料看了起來。看得越多,石星不但手更加蒼白,就連臉也變得蒼白起來。
“沈惟敬,浙江平湖人,少年時從軍,並曾參與明世宗嘉靖年間的抗倭戰事,效力過時任備倭總兵戚繼光與浙直總督胡宗鐸票下,用間諜鴆殺倭眾,因此備諳倭事。其後,沈惟敬貧落,入京師,好燒煉,與方士及無賴輩遊。在京時結交了同樣嗜好方術之人袁方,此人正是兵部尚書石星的妾父。沈惟敬能得到石星的賞識,便是靠袁方居中牽線搭橋。”
“萬曆二十年四月,倭國入侵朝鮮時,時有作沈嘉旺的浙江溫州人,旅居倭國,後逃返大明,識得沈惟敬,逐談起平秀吉出兵動機:關白無他意,始求貢中國,為朝鮮所遏,以故舉兵。沈惟敬後轉述於兵部尚書石星。”
看到這裡,石星擦了下額頭上的汗,這些隱秘的事情,沒想到都被查出來了,讓他心中驚駭欲絕,皇上想幹什麼?這些都是可大可小的事情。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難道朝鮮那邊瞞著朱翊鈞迫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同樣都被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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