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一軟,不由自主的放開他衣服,怔怔道:“哪位公子,哪位公主?”
他道:“我家四公子,至於公主嘛。。。。。。我也不清楚,總之是個公主。”
我見他問不出門道,煩躁的一甩手,自進了門,他哎哎的想攔我,被我一把推開,直闖進了二門。
二門裡正在搭喜棚,我一把揪住一個認識的老家人,道:“老王頭。。。。。。”
他一轉身看見我,驚的哎呀一聲,詫然道:“公主啊,你快做新嫁娘的人,怎麼會現在跑過來?這這這這,這於禮不合啊。。。。。。”
我怔了怔,恍惚間先一喜,瞬間明白過來,只覺得眼前突然暗了暗,一顆心似是從胸中飛了出來,又似沉了下去,晃晃悠悠沒個定處,墜入最深的深淵,抓不著撓不著靠不著摸不著,飄飄蕩蕩裡輕聲道:“什麼?。。。。。。”
他猶自嘮叨:“公主啊,你是不是不知道公子在宮裡啊?老夫人和世子也進宮謝恩去了。。。。。。啊,老奴還沒恭喜您哪。。。。。。”
我卻已轉身,輕輕走了出去。
[正文:第一百七十五章 只應離合是悲歡(四)]
一路茫然前行,前行復前行。
我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又要,向何而去。
似乎徒步走了很久,從黑暗之處至光明之處再至黑暗之處,將一街燈火走成一街深黯,走過深長的江南小巷,走過寂靜的街衢,走過紙醉金迷的煙花秦淮,走過巍峨的通濟門,走過寬闊的西長安街,走過夜深時依稀仍可聽見吹啦彈唱之聲的南教坊司金陵醉仙樓,將那些或呢喃,或喧囂,或激越,或柔軟的聲響,和七月夜風裡清甜的花香,遠遠的拋在身後。
最後,我停在了一座城門前。
抬頭,仰望,黑暗之中,鎏金的大字幽幽閃光。
“承天門”
皇城城門。
我怔怔的看了半晌,自失的一笑。
我。。。。。。來這裡做什麼?
呵。。。。。。這裡面的道路,我熟悉得很,進承天門,過太廟,便是紫禁城的正門午門,沐昕就在那裡,父親,也在那裡。
再次茫然舉步,卻因為這短暫的停頓,方才發覺我的雙腿痠麻綿軟,沉重猶如灌鉛,竟一步也挪動不得,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我剛才竟是用雙腿,從城西走到城東,足足走了上百里,至夜走至將近黎明。
我忘記用真氣護體,忘記施展輕功,我良好的武功底子使我步伐快於常人,體力優於常人,在自己發覺之前,已經茫然走過如許路途,然唯因如此,此刻我的疲憊與身體所受戕害,亦是常人數倍。
再也無法站立,我緩緩坐倒在地,抱住雙腿,將頭埋進膝間。
真是一個安全而溫暖的姿勢啊。
疲倦得什麼也不想再想,只想埋頭大睡一場。
卻有人不識好歹的打擾我此刻的舒適和寧靜。
“喂!你!在這裡做什麼!走開!”
兩個守門的軍士大跨步過來,衣甲上鑰匙佩刀一陣丁零當啷響動,聽得我頗為煩躁。
有人伸手來掀我肩膀。
夜色中我眸光一閃,手臂揮出,便欲狠狠給他一個教訓。
真氣突然一窒,揮到一半的手臂軟軟垂下。
他卻已順勢抓住了我的手,怪聲調笑道:“小娘子好美的手,容貌卻不知如何?大爺我看看。。。。。。”說著便來掰我的臉。
我抬頭,在他驚豔的眼色中,殺機一閃而過。
手指一抬,指甲裡的星碎電射而出。
我微微冷笑起來。
他會死在我的指下,然後,城門守衛會被驚動,然後,十二衛禁衛軍會被驚動,然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