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用什麼辦法,將那人右拳五指鋼爪都折斷了。
我看著那少年因為憤怒有些扭曲卻依然英俊,並且有些眼熟的臉,微微詫異,剛才聽他自稱本王,難道是燕王本人來了?可是不對啊,燕王今年應有四十許了吧,怎麼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那少年眉目間滿是驕矜之氣,冷冷盯著沐昕,輕哼一聲,刷的扒下已經廢掉的鋼套,往地上一扔,喝道:“你們傷了我的護衛,還毀我飛鷹爪,我要你們碎屍萬段!”探手入懷便要取什麼東西。
眼見眾人都是神色一緊,我心底一驚,直覺那不是善物,跨前一步,正要銀絲出手阻止那小子,卻聽得一聲熟悉的冷斥:
“住手!”
我怔了怔,緩緩回頭。
聽見自己的聲音和那少年少女的微含凜懼的聲音同時響起。
“父親!”
“父王!”
…
出了點岔錯,未達到預計字數,明日多補。
[正文:第二十六章 不是人間富貴花(三)]
我在眾人的簇擁下,騎在父親命人牽過的一匹四蹄踏雪上晃晃悠悠往燕王府走,那滿嘴牙齒掉光的兵丁慘白血紅地給我執蹬,而那囂張的太監正苦著臉給我牽馬,滿隊的家丁兵士噤若寒蟬,縮著脖子閃著眼光偷偷看我,不明白怎麼剛才這個差點被下了王府重獄的小子,忽然搖身一變成了王爺的女兒。
說實在的我也不明白。
即使是剛才那聲父親出口,然後那群人突然就矮了下去,矮在了父親和我的面前,直到那死太監跪爬過來抱住我的腿涕淚橫流的求饒,然後被父親大怒之下一腳踢開,我都混混沌沌的有點迷糊。
父親驚喜的臉還是很清楚的,因為離得太近,我連他眉梢的一根發銀光的眉毛和嘴角的一顆淺淺的斑點都看得清楚,自然也漏不掉他那激動的表情:“懷素,你終於來了!爹爹盼了你好久!”
我痛苦的捂住胸口,很想一拳問候下這張雍容高貴的俊臉,噩夢成真啊,我的父親,那個因娶妻而負了孃的父親,是當今燕王殿下,當年貴為皇子,如今貴為皇叔。
那麼,我想不出這天下還有什麼無奈能讓他拋情絕戀?
死了我最後為他辯解為他找因由的心。
他不是常人,不會因為生計家世被迫拋妻棄子。
燕王府不會養不起一對只喜歡吃蔬菜的母女。
那麼,男人,尤其是身處高位的男人,所有的欺瞞與絕情,多半是為了更野心和目標和更高的位置。
想到此處我看了看父親,他端肅而嚴正,高貴如神祗,眉宇間八風不動,十足十賢王模樣。
突然想起在荊州府聽見的那個夢傳玉圭,神人示鼎的傳言。
忍不住從鼻間發出一聲輕輕的嗤笑。
笑得為我牽馬的死太監渾身一抖。
沐昕聽見我的笑,心知肚明的轉頭看我,目光裡有撫慰與瞭解,我心中一軟,知道這聰明的少年,已經猜出了這身世恩怨來龍去脈,只是旁觀者清,當局者卻多半是迷惘的。
感覺到奇異的不友好目光,我轉頭看去,那少年滿面陰狠的打量我,哦,朱高煦,高陽郡王,我父親的第二子,我的弟弟。
身邊的涼轎被人輕輕掀開轎簾,有人從簾縫裡悄悄看我,這位目光比較溫和些,我垂睫一笑,朱熙音,常寧郡主,父親的幼女,我的妹妹。
再加上我那尚未謀面的大娘徐王妃和其他兄弟姐妹,倒真是高堂俱在,弟妹雙全。
可惜終究是學不來兄友弟恭,和樂融融,因為這是別人的家庭,不是我的。
父親卻是喜悅的,然而喜悅裡隱有淡淡焦慮之色,似有困擾之事糾纏,雖然笑紋舒展,眉卻不自覺的緊緊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