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吧?
而如今,他以一地之封,窺伺神器,欲以江山博弈,問鼎天下,然敵強我弱之勢明顯,敵人輸一場,不過重整旗鼓再來,畢竟背後有偌大帝國支撐,難傷筋骨,而他,敗則毫無退路,敗就是死!
若他勝券在握,我自可瀟灑拂袖再不回頭,可是,他的前進如此艱難,勝利如此渺茫。。。。。。
我微微的苦笑起來,懷素啊懷素,你真心軟得可恥。
父親沉思片刻,下了決斷:“好!既然你們不承認,便在眾目之下,剖白自己,給十萬軍民,一個明白說法罷!”
“只是,”他冷厲神色中隱有些我看不明白的情緒,“你要明白,一旦你選擇這般公了,若罪證確實,也就毫無轉圜餘地!”
我點了點頭,轉頭向沐昕一笑,他回我一笑,明若秋水。
我道:“不勞提醒。”
父親目中掠過怒色,卻沒再說話,只是小心扶起朱高煦,溫言撫慰,朱高煦攬住父親胳臂,不管自己傷勢,卻急急勸阻:“父王,別相信那賤。。。。。。朱懷素,她狡詐多智,定有異心。。。。。。”
父親不悅的打斷他:“你這什麼話!你姐姐教訓你一下你就這般懷恨了?懷素自請燕安殿說個分明,燕安殿什麼地方,你不明白?”
這下連朱高煦也默然無語,北平上下,誰都知道,全城防衛最嚴密,守衛最精良的地方,就是燕王府正殿,燕安殿。
我和沐昕縱有通天之能,能抵得過嚴守燕安的雄壯千軍?
此章因某些原因,不得不發,但倉促間未及修改,日後將擬修正大改,粗疏錯漏,請莫介意。
[正文:第八十九章 鐵騎千重只似無(二)]
燕安殿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甲冑齊全的守衛們,如一條黑線般自階下直延伸至高曠的大殿之內,壓在盔簷下森嚴冷厲的目光,耀著暗青的顏色,掠過人身時,如風吹過稻田般,金光一閃。
跨上那高高的漢白玉階時,我抬頭看了看遠處,悄悄拉過沐昕的手,在他手心劃了幾個字。
他神色不變,卻反手輕輕握了下我的手。
觸感溫潤的指尖,帶來安定冷靜的力量。
我有些好笑,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想著安我的心,皺眉又看看那個方向,想起城門口閃電操弓和沐昕對射的賀蘭悠,一時不由失神。
他們,雖然個性天差地別,但都是心神堅毅的人啊。
抬眼一望,不由冷笑,今日人倒來得齊全。
父親,世子,朱高煦,朱能,丘福,張玉,道衍,以及父親麾下有頭有臉的一干親信大將,除了梁明還在由師傅解決未及趕來外,幾乎都來了,連屏風後頭,影影綽綽都有人影,一個老嬤子的臉一晃,我認出那是王妃身邊的人。
冷笑,果然不肯錯過這熱鬧。
父親高踞上座,其餘眾人按品級坐了,金碧輝煌人頭攢攢的殿堂裡,絲毫咳嗽聲也不聞。
沐昕白衣如雪,神情淡然的清雅身影進入殿內時,大多人望向他的神色,都多了幾分遺憾惋惜之色。
在他們看來,沐昕城頭射箭之舉,眾目睽睽,箭又明明衝著郡王方向去的,任是能力大過天,也無法翻案,這玉樹臨風文武全才的少年,看來是死定了,如何不可惜?
還未站定,朱高煦便跳起來發難:“沐昕,你為何要殺我?”
沐昕長眉一挑,目光凜冽如冰雪:“對,我為何要殺你?”
朱高煦一呆。
他自然猜得出幾分沐昕要殺他的原因,可是如何能說出口?
道衍輕咳一聲,道:“郡王,稍安勿躁,還是請王爺先問話的好。”
朱高煦恨恨坐了下去,腮幫擰起老高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