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的風顯璃顯得心事重重,他沒有象往常那樣去看最寵愛的幾個美人,反倒是自己一個人來回在前廳裡踱著步,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如今的風顯璃心裡有兩個重擔壓著,次一點的便是要娶一個自己完全不感興趣的冷淡女人為妃,他不大樂意;而另一個主要的事情便是,他如今越發覺得自己的太子寶座坐得不穩當起來。他怕人來奪他的位子,也知道若是娶了杜千千,那麼杜相自然會對自己另眼相看,若是朝中遇上事情,自然有這個一品大臣的岳父來替自己周全著,最起碼不象現在這樣,朝裡的人表面上都對自己很恭敬,但是風顯璃知道,他們沒一個是忠心跟自己一條心的。
所以,對於現下的風顯璃來說,和杜千千的婚事成了最甜蜜也最痛苦的負擔。他知道若是娶了杜相的女兒,想要得到杜相的支援也不是那樣簡單的,最起碼,他不可以象過去那樣想弄幾個側室美人在身邊就弄幾個,有了太子妃之後,無論是出於對她的尊重還是對她的家族的尊重,他都不能象以往那樣隨心所欲的弄美人供自己玩樂。
再想到這兩三個月以來,他向來防範著的老七風翊宣沒有什麼動靜,反倒是那個老四風湛然卻在朝堂上和辦公事上,給自己出了不少難題。他冷眼瞧著如今想奪他太子位的人怕是要換人了?想到這種可能性後,風顯璃越發的坐立難安,也越發的瞧風湛然不順眼。因為他知道老四和老七在兄弟中關係最好,若是老四起了那個念頭,在自己和老四之間,老七必定是站在老四那一邊的。如此一來,強強聯手,風顯璃真的沒有把握能贏過這兩個最優秀的弟弟。
瞧瞧外面天色還剛擦黑,風顯璃實在呆不住了,想著諸多不如意的事情,便吩咐下人準備轎子去迎客來,並讓下人騎馬去平遙王府和四皇子府請兩個弟弟一同前去喝兩杯。他知道雖然這兩個弟弟可能在心裡對他不太在意,但是面子上畢竟他是二哥又是太子身份,不怕他們推託不來,便先上轎自去迎客來等著二人。
這一路上,風顯璃坐在轎裡,越想心裡越不是個滋味兒。外間早在兩年前便有傳言,說是父皇對他不甚滿意,要找個機會拿他個錯兒把他給廢了。這風聲猶在今年頭半年時最盛,所以他那時才在慌亂之下命手下死士偽裝成了江湖人士,想暗襲風翊宣,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要讓他成了殘疾,那樣一來,就是他天大的本事,沒有個立新君是個身體有殘疾的。但是那風翊宣好運氣,居然有個女人替他擋了一鏢,後來他才知道那個擋鏢的女人居然就是樂小桃。
孃的!他怎麼身邊就沒有這麼個肯為自己去死的女人?光是些長臉不長腦的吃貨!不止如此,現在沒想到就連他身邊那些幕僚和近臣,也都輕信這些謠言,動輒就危言聳聽。上次暗襲風翊宣那件事本來起初他是不太同意的,因為不論怎樣畢竟是親兄弟,可是那些人卻揹著他把事情都策劃好了,還勸著他若是不下手,怕是將來太子位子不保之後,連命也保不住了。他這才下了狠心,讓死士去暗襲了自己親兄弟。結果怎樣呢,不僅叫風翊宣逃過一劫,就連父皇都知道了,起了疑心,兄弟們之間雖當著他的面沒有說什麼,但聽說在背地裡對這件事他們常在議論,那段日子弄得風顯璃日日心驚肉跳的,就怕東窗事發,所幸那老七好象沒查出來什麼,這件事便慢慢的揭過去不了了之了。
後來,父皇有天在書房單獨召見他,問了那件暗襲風翊宣的事情。他自然是不能承認,父皇雖然沒有追問,但是那眼神嚇得風顯璃猶到現在想起還要打冷顫。當日風顯璃指天對日哭著發誓,永不相負兄弟手足,這才算交待過去。父皇是什麼人物?豈能猜不到這其中情由,風顯璃知道父皇不過是要警告他不可再對兄弟下毒手。從那之後,風顯璃也的確不敢亂下手了,但是就此也就生出了無限心事,每逢他主持出事,總就不如昔日那樣一呼百應,也大約是眾人心裡猜忌